第263章 老張,你怎麼看?(2 / 2)

文豪1978 坐望敬亭 7291 字 3個月前

陶玉書調侃道:“我看你彆當作家了,乾脆去辦雜誌吧。”

“這事我辦不來。我太懶散了,得你這種勤快人才行。”

陶玉書嘲笑他,“你的懶不是肉體上的懶,是思想層麵的懶。”

林朝陽也不與她爭辯,“夫人說的是。”

他說著話便拉住了她的手,“為夫今晚就勤快一回。”

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抄起陶玉書的身體,大步走向臥室。

三天後,燕京東城區東興隆街51號的舊式木樓裡。

跟四年前創刊時比起來,《十月》編輯部內的裝潢和布局並沒有什麼改變,真正的改變是在人事上。

78年創刊時《十月》還沒有主編,是由社裡文藝組組長王世敏負責的,到了79年社裡給《十月》任命了主編蘇予。

期間又來了兩個新人,去年下半年,《十月》因為《苦戀》的事整個編輯部被拉到D校去學習,章仲鍔這個創刊元老還被調離了編輯部。

好在他最後的結果不錯,是去了同為名刊的《當代》。

這兩天,劉昕武一直枯坐在辦公桌前,全神貫注的審稿,大多數時間都是眉頭緊鎖,偶爾眉目舒展,但很快又會糾結起來。

這天下午,臨近下班時間,劉昕武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稿子,輕輕的歎了口氣。

“昕武,怎麼樣?稿子不理想?”

最近兩天張守仁一直在觀察著劉昕武。

三天前,劉昕武和王世敏一起去林朝陽那,據說是花了大價錢拿到了林朝陽的新作和《棋聖》的出版權。

張守仁是不太同意這種組稿方式的,他倒不是對林朝陽有意見,他當了幾十年編輯,堅信雜誌是給作品發光發熱的平台。

哪有雜誌主動給作家漲稿費的道理?要都這樣的話,以後文學期刊行業不全亂了?乾脆比誰錢多算了。

不過劉昕武擺平了主編蘇予,又找到了王世敏,他就是想反對也沒辦法。

自從那天劉昕武取回了林朝陽的稿子後,張守仁就一直關注,今天見劉昕武似乎審完了稿子,他立馬詢問起來。

聽著張守仁的問話,劉昕武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不是不理想。”

見他如此表情,又吞吞吐吐,張守仁心中好奇,“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昕武回憶著小說中的情節,沉吟著說道:“我是看完小說之後覺得,跟想象的有些不一樣,朝陽他似乎在走一個很新的路子。”

張守仁被他說的越來越迷糊,“要不稿子先給我看看吧,等看完了咱們倆再交流。”

“也好。”劉昕武遞出了稿子。

又過了三天,這三天裡,張守仁一直都在看劉昕武給他的稿子,表現與劉昕武如出一轍。

“昕武,咱倆聊聊。”又一個下午,看完稿子的張守仁找到了劉昕武。

“行啊,我先說說。”

憋了三天時間,終於可以跟張守仁交流了,劉昕武顯得有些興奮。

“好,那你先談談。”

劉昕武搓了搓手,“從之前的《梵高之死》身上就能看出來,朝陽他對懸疑元素是情有獨鐘的。這次的小說,他的創作更加大膽,將懸疑元素運用到了極致。或者這麼說吧,這本身就是一部懸疑小說。”

“如果單以故事來說,這部小說的故事不算複雜,身為公安的嚴守中和同事雷建明來到一座島嶼上調查一名女性精神病犯張佩蘭的失蹤案件,張佩蘭被指控謀殺了自己的三個孩子,具有高度危險性。

到達島上後,天氣惡劣,這增加了島嶼的孤立感和故事的神秘氛圍。嚴守中和雷建明在調查過程中發現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們似乎對他們有所隱瞞。

同時,他也被自己妻子死亡的噩夢困擾著。

隨著調查深入,嚴守中發現島上可能存在非法的人體實驗,他本以為是發現了失蹤案的線索,可結果卻是,他才是那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

張佩蘭是他妻子的名字,她確實因為精神疾病殺害了他們的孩子,嚴守中因為無法接受這一現實,才創造了一個公安的身份試圖來逃避內心的痛苦。

而他的同事雷建明實際上是負責他的醫生,整個調查過程實際上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戲,旨在幫助他麵對和接受真相。”

“這是我對故事的簡單概括。我剛才說,這個故事不算複雜,但它在結構和敘事層麵卻極其精巧和有深度。

朝陽他利用孤島、惡劣天氣製造了一層神秘麵紗,在敘事層麵,他采用了非線性的敘事結構,巧妙地交織了現實與幻想、過去與現在,形成了一種多層次的敘述。

他的這種敘事方式在《賴子的夏天》當中初露崢嶸,在《梵高之死》當中更進一步,而到了這部小說裡,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這種敘事方式更像是一種敘事圈套,可你在看的時候就是會忍不住身臨其境,產生一步步揭開謎團的衝動。

對比朝陽之前的作品,可以很明顯的發現,在這部小說當中,他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技巧上。

他的這種創作趨勢在《賴子的夏天》時便出現了,隻是那時候技巧還不像現在這麼精湛。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總結這部作品的話,我會給出兩個字:炫技。

當然,他的這種炫技並沒有忽略故事本身,相反的是給故事增加了神秘色彩,風格獨樹一幟。”

一番侃侃而談,劉昕武總算是將這兩天憋在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眼神熱切的看著張守仁,“老張,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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