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書笑著說道:“他現在離著茅盾先生的成就還遠著呢。”
婆媳二人說說笑笑的回到小六部口胡同,一進院,隔著幾十米便能聽見正房屋裡傳來的歡聲笑語。
進了屋,陶玉書便見到李拓、陳健功、張承治等三人坐在沙發上說說笑笑,就是沒見林朝陽。
家裡每次請客,林朝陽基本都是最辛苦的那個人,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廚房呢。
最近陶玉書肚子越來越大,基本很少下廚房了,張桂芹回了家就進廚房要幫林朝陽忙活。
卻見到林二春正在洗菜,這樣的場景頓時讓她驚奇不已。
二春同誌身上有著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情節,沒跟陶玉書結婚前,他罵林朝陽是家裡醬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
老子英雄兒好漢,林朝陽有這樣的習慣自然也是從他這個當爹的身上學的。
在家裡林二春從來沒在家務上伸過手,因此見到他在洗菜,張桂芹難免詫異。
“真是的,咋才回來!”
林二春見張桂芹回來,抱怨了一句便把手裡的菜交給了她。
“就不知道洗完再走。”張桂芹嘟囔了一句。
林二春剛出廚房,便見著院門口進來了幾口人。
當先的陶玉成熱情的衝他招了招手,“林叔兒!”
“玉成!”林二春先與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熱情的迎了上去,“哎呀,親家,你們怎麼都來了?”
進院的是陶家七口人,一家人全來了,陶玉成和趙麗手上還提著臨時買的禮物。
還沒等陶父說話,陶玉成搶著說道:“林叔兒,這不是今天報上說朝陽得獎了嘛,我就張羅著咱們全家過來跟他道個喜。”
陶父聽著兒子的話,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林二春滿麵紅光,笑聲爽朗,嘴上卻說道:“用不著,用不著,以前又不是沒得過,你看看你們這大老遠的。快,快進屋,進屋暖和暖和。”
他拉著陶父他們進屋,陶玉成卻在尋找林朝陽的身影,“朝陽呢?”
“廚房呢。”
林二春回了他一句,領著陶家人進了屋裡。
李拓等人沒想到,林朝陽嶽父一家會突然到來,人家家裡人要慶祝,他們自然不能礙事,見狀便要起身告辭。
陶玉書立刻攔住了他們,笑著說道:“又不是外人,正好人多熱鬨。”
陶父也說道:“是啊,你們都是朝陽和玉書的好朋友,難得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歡聚一堂是件美事。”
聽著他們父女兩人的話,李拓幾人心中的負擔儘去,安心的坐了下來,隻是氣氛沒有剛才活躍,畢竟是有長輩在,多了幾分拘謹。
陶母見狀拉著趙麗說道:“我們去廚房幫幫忙。”
陶父又和善的向李拓幾人遞出話題,氣氛這才又輕鬆起來。
正房裡聊的熱絡,廚房裡陶玉成也在對林朝陽感歎著。
“我看茅盾文學獎的影響力很大啊,雖然是第一屆舉辦,但身邊討論的人太多了,大家都特彆關注。”
林朝陽一邊切著菜,一邊回道:“主要還是茅盾先生的影響力,根據老人家的遺願設立的獎項,不管是政府、文協方麵,還是普通讀者們對於獎項都是有期待的。而且這個獎項確實填補了文學界長篇小說評獎的空白。”
陶玉成瞧著林朝陽那淡定自若、波瀾不驚的表情,心中很佩服自己這個妹夫的定力。
如果林朝陽這是第一次得獎,表現出現在的狀態,陶玉成可能會認為他是在故作淡然。
可身為親人,陶玉成已經見證了林朝陽數次獲得全國性的文學獎項,他的反應從來都是如此淡然。
這種淡然並非是那種矜持的平淡反應,而是帶有十足自信的喜悅,仿佛這一切儘在他的預料。
“我本來還打算明後天單獨請你們吃頓飯呢,沒想到今天都來了。”
“我張羅的啊!這種事過兩天就沒意思了,就得趁著這股新鮮勁慶祝!”
林朝陽看著大舅哥興奮的模樣,也笑著點點頭,“說的有道理,這股情緒很重要!”
兩人說話之間,院門口傳來動靜,陶玉成前去看看。
過了沒多長時間,他便引著兩位老者來到廚房,竟是汪曾琪和林津嵐兩位老同誌。
他們倆一人手裡提著二斤橘子,一人提著一盒點心,笑嗬嗬的衝林朝陽道喜。
林朝陽用圍裙擦了擦手,回禮道:“多謝多謝,沒想到您二位也來了,快去屋裡做。”
汪曾琪將東西放下,說道:“不用不用。我跟津嵐說,保不齊今天就得是你下廚辛苦,他還不信。現在一看,我猜的果然沒錯,看來我們是來對了。”
林朝陽無奈道:“李拓這廝非得鬨著讓我請客。”
“你可真寵他!”
林津嵐冷不防一句話將李拓貶成林朝陽的晚輩,林朝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這話您得當著他的麵說才行。”
幾人正說著話,院門處又傳來聲音,林朝陽輕笑道:“不知道又是誰來了。”
他出門一看,竟然是原本應該在天津的張曼玲。
此刻她一身風塵,脖子上圍著紅色的毛線圍脖,因為在外麵待了幾個小時,雙頰被凍的紅撲撲的,眼睛明亮。
“朝陽,恭喜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