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代表團去了香江中文大學進行交流,這裡麵臨吐露港,依山傍海,樹木鳥類繁多,人文氣息濃鬱。
跟與社會賢達、名流社交吃飯比起來,大學裡的氛圍讓代表團成員們更加放鬆。
交流會是在中大圖書館舉行的,香江中文大學的新亞書院相當於一般大學的中文係或者中文學院,其中有不少當年由內地來到香江的教授。
按理說內地作家代表團來中大進行交流,應該是新亞書院的教授們接待。
但因為政治理念原因,這些新亞書院的教授們並未出麵,接待內地作家代表團的是中大圖書館館長顏達威博士。
他是英國人,說的是英語和粵語,普通話很普通,用普通話做個開場白,作家們聽的一頭霧水。
最後還是換成了英語,然後由代表團隨行的WS人員進行翻譯。
代表團在顏達威的帶領下在校園和圖書館裡參觀了一番,然後又在圖書館的會議室裡舉辦了一場小型交流會。
交流會上來了不少學生,如今香江的年輕人跟後世不太一樣,許多人對於國家是有認可度的,因此交流會進行的十分愉快。
林朝陽在會議上還見到了兩個眼熟的麵孔,一問才知道是前年去燕大訪問的學生。
交流會到了尾聲,是學生們與內地作家們交流的環節,林朝陽受到的關注和提問是最多的。
他的《梵高之死》由香江中文大學出版社出版,雖說沒在社會上引起多大的反響,但在文化界,尤其是中大校園內卻很有影響。
在場不少學生甚至是拿著中大出版的書來的,交流會後這些學生圍住了他索要簽名。
本來交流會結束,代表團應該離開了,因著這樣的意外,大家不得不在原地多等了幾分鐘。
金瑩站在人群外,又是一臉羨慕,“還是朝陽受歡迎啊!”
代表團一行十幾位作家來到香江,其中大多數人在香江都是默默無聞的,畢竟兩地這些年文化交流不多,一般內地作家的作品根本不會在香江發表或者出版。
真正意義上因為名聲或作品而受到禮遇的,就是林朝陽、肖軍和葉君健三人。
肖軍和葉君健是因為年紀大,出名早,那些年國內和香江的文化交流還很通暢,香江文化界和歲數大一些的老讀者對他們都不陌生。
而林朝陽在代表團中卻是個例外,他是代表團裡新時期以來唯一一位在香江出版過作品的作家。
作品影響力不算大,但卻收獲了一波高質量的讀者。
“彆著急,你才多大。等寫出了好作品,以後也可以出版到香江來,有這樣的讀者。”
鄧友枚笑嗬嗬的鼓勵著她。
金瑩和他說笑了兩句,心裡卻對鄧友枚的話不以為然。
出版和受歡迎是兩回事,以後她的作品也許會在香江出版,但想要達到林朝陽這樣受歡迎的程度,卻並不容易。
因為方才交流時,金瑩注意到一個細節,很多學生在談到《梵高之死》時都提到了這部小說的“另類”,與他們印象中內地作家寫出來的東西很不一樣。
不僅內容寫的是外國藝術家的事,表現形式和手法也很新穎,似乎是更符合這些年輕人的口味。
她想,這也許才是《梵高之死》在這些學生當中受到歡迎的原因。
說話的功夫,林朝陽應付完了熱情的中大學子們,與大家彙合。
然後代表團又來到了香江大學進行訪問,大家先在學校吃了頓飯,下午的場麵幾乎是香江中文大學的翻版。
代表團傍晚回到酒店,正吃晚飯時,酒店服務人員找了過來,說前台有人找林朝陽。
林朝陽表情疑惑,跟肖軍說了一聲,由WS人員小鐘陪同來到酒店大堂。
等在這裡的是一位梳著油頭的斯文中年,見到林朝陽,他先是自我介紹了一番。
“我是董橋,如今忝為《明報》總編輯。今天是受查先生的委托,來給您送份禮物的。”
董橋開口介紹一提“明報”,林朝陽立刻就知曉了他的來意。
兩人寒暄之際,林朝陽忍不住打量了董橋兩眼,這位可不是一般人物。
董橋除了是一位資深的報人,同時也是作家,專攻散文。
他的文筆雄深雅健,兼有淵博雋永與情趣靈動,在後世的華人文學界備受推崇。
董橋的創作生涯開始於七十年代,如今在香江、灣島等地的文學界已經有些聲望,隻是名氣並不比他身為《明報》總編輯的大。
他是金庸的忘年交,自80年受雇於《明報》,幾年以來已然創下了不俗的成績,以總編輯的身份收獲百萬港元年薪,一直是香江新聞界為之津津樂道的話題。
在林朝陽打量著董橋的時候,董橋也在觀察著他。
董橋說他今天是幫金庸送書來的,可這種小事金庸怎麼可能會勞煩自己的左膀右臂呢?實際上董橋來是自告奮勇。
“林先生,我對您可是神交已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