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做的原因在於,頻繁的改編會透支一部文學作品的生命力。
與其烈火烹油一般的享受短暫的輝煌,倒不如細水長流,將改編的時間線拉長,拋棄那些低質量的改編,用高質量的改編讓作品能夠持續不斷的收獲新的讀者。
現在看來,林朝陽的選擇是正確的,《高山下的花環》達成千萬冊銷量的速度照比後世是慢了一點,但後勁要強多了。
至少在最近幾年之內,憑借著電影的影響力,小說的銷量仍會高速增長。
這部發表了四年半的小說,最近這幾個月再次給林朝陽帶來了15746元的稿費收入。
除了這三筆大的收入之外,林朝陽以往的作品也在持續不斷的創造收入,多則三五千元,少則幾十上百元。
84年才過去了一個季度,林朝陽的寫作收入已經達到了驚人的9.6萬元。
花城出版社的稿費到了,也意味著《闖關東》的發表近了。
4月20日,是《花城》雜誌今年第二期雜誌發行上市的日子。
自去年發表《渡舟記》創下了單期208萬份的恐怖銷量後,《花城》之後的幾期銷量回落了不少。
到今年第一期雜誌,銷量固定在了85萬份左右,照比之前每期六七十萬份的銷量應該說是有了很大的進步的。
在此之前,《花城》的銷量已經滯漲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出版社和編輯部的人都明白,這多出來的十幾二十萬份銷量離不開《渡舟記》帶來的影響力。
一部能夠流傳下去的好作品帶給刊物的影響確實是巨大的。
因此,當《闖關東》即將發行上市的時候,出版社和編輯部都對這部作品寄予了厚望。
一大早的上班時間,李士非並沒有急著去上班,而是來到位於家附近的新華書店。
這會兒書店還沒開門,已經有讀者在排隊了。
如今這年頭愛讀書的人實在太多,每每有一些知名經典上架,書店門口大排長龍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李士非跟在隊尾,與前麵的幾個人聊了幾句,這些人果然都是要排隊買《花城》的。
在上一期雜誌上,編輯部已經預告了《闖關東》的發表,這部全文長達64.5萬字的鴻篇巨著,將分兩期發表在《花城》之上。
要是按照李士非的心意,他很想將小說全文放出,搞個特刊出來。
可惜這隻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一部《闖關東》的內容量幾乎相當於2.5份《花城》。
不管是從出版社、讀者、作者哪一方的角度出發去考慮,這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李士非走出隊伍,看了看正排隊的隊伍,他心裡非常清楚,這其中相當大一部分人是衝著林朝陽的名字來排隊的。
在如今的當代作家中,林朝陽的號召力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想到這裡,他越發慶幸自己兩次上京的舉動,為出版社和《花城》成功拴住了這麼一個強有力的作家。
李士非不需要買雜誌,他隻是過來看看排隊的情況,了解之後便往單位去了。
他騎著自行車路過距離出版社不到五百米的一處書包攤,發現了站在書包攤對麵張望的林賢治。
“乾嘛呢?”李士非停下來問道。
林賢治跟他打了個招呼,對他說道:“我看看雜誌賣的怎麼樣。”
李士非聞言也來了興趣,問道:“那賣的怎麼樣?”
“剛開張二十分鐘,已經賣出去5本《花城》了。”林賢治有些興奮的回答道。
“哎呦!那賣的可真不少,配額一兩天就賣光了吧?”
“肯定撐不了幾天的。”
兩人說著麵上都流露出高興之色,邊聊著邊走向出版社。
等到了編輯部,辦公室裡少有的有些喧鬨。
每一期雜誌上市對於編輯部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彆,但今天的不同之處是在於雜誌上發表的是《闖關東》。
自小說手稿年前送達編輯部後,編輯部同仁們陸續都看完了手稿,對於這部小說的評價一邊倒的高,這樣的情況在《花城》的曆史上是極其少見的。
《闖關東》整體的藝術基調是凝重的、悲壯的,讀來讓人不由得深深的慨歎人生的變幻莫測,曆史的滄桑無情。
對於《花城》的這些專業人士來說,這樣的作品是充滿了吸引力的。
那種審美感覺上的感動與沉重,讓每一個人看完小說之後都難免深受觸動,更能感覺到一種出於專業評價和枝葉感覺上的興奮和幸福。
一想到自己曾經參與到這樣一部必然會在當代文學史上占據重要地位的鴻篇巨製的審稿工作,編輯部所有人都會情不自覺的感到一種無上的光榮與成就感。
正如開年後李士非在第一次編審會議上所說的那樣:如果我們對這樣的書稿還存在基本評價和判斷上的失誤,那無疑就是昏了頭、瞎了眼的。
因而在《闖關東》的編、審、校環節上,編輯部同仁們可以說是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認真勁,不敢有一絲懈怠。
他們生怕因為自己一點點微小的失誤而給這部幾近完美的作品帶來瑕疵,那無疑是對作者才華和心血的褻瀆。
接近三個月的時間,現在《闖關東》終於發表了,所有人都在盼著外界對於這部作品的反饋與評價。
作家、編輯、評論家、學者、讀者……所有關心文學的人都應該來看看這部小說,它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它注定留名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