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陶父陶母深以為然,女婿的這種判斷有著可靠的現實依據,自然錯不了。
“姐夫,那你的意思是說,等以後家用錄像機普及了,或者是國家大規模的引進外國優秀電影了,錄像廳這門生意也就做到頭了,對吧?”
“嗯。”
“那依你看得幾年?”
林朝陽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我上哪兒知道。”
陶玉墨現在對林朝陽有點盲目崇拜的傾向,沒得到答案,她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等吃完了飯,林朝陽夫妻倆牽著手要出門,陶玉墨正想走,卻感覺腿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
低頭一看,原來是胖乎乎的小冬冬正抱著她的大腿。
“小姨,抱!”
才二十個月的小奶娃,這三個字卻吐的異常清晰、流暢,眼神堅定。
陶玉墨沒好氣的抱怨道:“你爸你媽走的時候你怎麼不讓他們抱?”
小冬冬眼神懵懂的看著她,慢慢積蓄著淚水,眼見著這小東西一言不合就要開閘放水,陶玉墨隻能認輸投降。
她俯身將小冬冬抱起來,“以後少吃點吧,瞧你胖的!”
說完她還不解氣的在小冬冬Q彈的臉蛋上叭叭親了兩口,這才抱著他離開。
陶玉墨放暑假了,德華正式上線,林朝陽自然輕鬆了。
陶玉墨將小冬冬放在橫梁上,因為帶著孩子,她也不敢騎太快,隻能慢慢悠悠的騎著。
嘴上還不忘嘟囔:“你們倆是瀟灑了!”
路過學校南門,陶玉墨才看見林朝陽夫妻倆的影子,這會兒他們倆正站在錄像廳門口,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峰彙錄像廳”五個大字,下麵還有兩個小字是“三部”。
為了應對快速出現的競爭對手們,杜峰搞起了跑馬圈地那一套,燕大南門這的錄像廳已經是第三家了,他現在還在籌劃另外兩家錄像廳。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到年底這燕京城裡的峰彙錄像廳少說也得有個十家。
“哎呦!我真是沒想到乾個錄像廳也能這麼累,一天忙不完的活。
賣票、收拾衛生、放電影、維持秩序、處理糾紛……根本忙不完,我跟你嫂子都有點熬不住了,我想著過些天還是雇個人吧。”
陶玉成跟林朝陽抱怨著,聽到他這話的趙麗立馬嗬斥道:“請人、請人,你就知道請人,本錢都沒回來呢,你還想請人?用不用我燒個香把你供起來?”
聽著妻子的話,陶玉成不敢反駁。錄像廳的生意,還是趙麗操持的多。
等離開了錄像廳後,林朝陽才說道:“你發現沒發現,自從錄像廳開了之後,你嫂子說話越來越硬氣了?”
陶玉書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笑著說道:“婦女能頂半邊天,這會我嫂子啊,頂了家裡一多半的天,我哥他敢放肆才怪!”
“瞧瞧你這個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你嫂子才是親的呢。”林朝陽調侃道。
次日一早,林朝陽正在掃院子,家裡來了郵差,說有封香江的國際掛號信。
“香江的信?”
林朝陽的第一反應是明報出版社來的信,他在香江沒什麼朋友,唯一說得上聯係的就是明報出版社了。
他簽收之後,拿過信一看,果然是明報出版社寄來的,寫信人是董橋。
“朝陽文兄道席:見字如晤。去歲一彆已是一年有餘……”
董橋的寫信風格是典型的文人風格,半文半白,開篇說了幾句客套話,又詢問了一番林朝陽的近況,然後先跟林朝陽彙報了《梵高之死》這半年在香江的銷售情況。
《梵高之死》去年在香江出版,半年時間賣了1萬7千餘冊,給林朝陽帶來了10.68萬港元的版稅收入。
如今又過了半年時間,小說銷量達到了3萬1千餘冊,也就是說近半年的銷量是在1萬4千冊左右。
對於一部純粹的嚴肅文學作品而言,一年時間能在香江的圖書市場賣出超過3萬冊的銷量,未來一兩年衝刺到5萬冊銷量也應該不成問題,這在香江絕對要算是暢銷書的水平了。
畢竟香江的人口和市場規模放在那裡,才五百多萬的人口,《梵高之死》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打敗了絕大多數的香江本土作家了。
更何況林朝陽此前在香江可沒什麼名氣,《梵高之死》的銷量靠的全是讀者口碑撐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