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有我姐夫嗎?”
“你姐夫就看孩子,不乾彆的事了?”
陶玉墨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阿娣,“像這種溝通不暢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是是是。”林朝陽夫妻倆連連點頭。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發生,我覺得公司有必要給我配一台大哥大,方便我們隨時溝通。”
儘管知道這丫頭是借機敲詐,可誰讓他們倆把人家給忘了。
“行。你總跑劇組,配台大哥大也是應該的。”
陶玉墨這才露出滿意之色,剛才的氣憤和委屈轉眼便消失不見,她走到阿娣身邊,朝晏晏伸出了手。
“乖晏晏,快讓小姨抱抱!”
晏晏被陶玉墨抱在懷裡,等在一旁的冬冬急的不行,“小姨,小姨,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陶玉墨連忙笑著將他也摟在了懷裡,一左一右,一丫一小,三人笑容滿懷,笑的時候陶玉墨還不忘朝阿娣投去挑釁的眼神。
看到沒有,我才是這家裡的孩子王!
阿娣年過四十,是前幾年從內地來港的,為人本分老實,見陶玉墨性格潑辣,好似泰迪,她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惹不起,惹不起!
“好了,先把孩子給阿娣吧,你先跟我說說在日本的情況,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陶玉墨的回合結束了,該輪到陶玉書出招了。
聽到這個問題,陶玉墨的眼神立刻閃爍起來,氣勢弱了一大截。
“我得跟河出書房簽合同啊,他們變來變去的。另外,我這次在日本可是好好考察了一番。”
“哦?都考察都有什麼發現?”陶玉書盯著妹妹的眼睛問。
“那個……我考察發現最近日元上漲的厲害,姐夫的書在日本出版,穩賺不賠……”
陶玉墨扯著瞎話,自己都快編不下去了,她心虛的朝陶玉書笑了笑。
“嘿嘿,姐~”
見她繳械投降,陶玉書當即便狠狠的數落了她一番,並聲稱:“以後再有這種事,你就彆去了。”
“彆彆彆啊!姐,我錯了,我錯了。下回我一定按指示行事,絕不違命。”
陶玉墨信誓旦旦的保證,不過公信力嘛,約等於沒說。
她見姐姐態度敷衍,又將跟河出書房簽訂的合同拿出來,準備表表功,又對林朝陽說:
“姐夫,近藤女士要的題字你寫了沒有?”
“沒呢。”
“你怎麼一點也不積極。”
陶玉墨押著林朝陽來到書房,讓他按照要求寫了一幅字,然後她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
“你這字,一般啊!”
恍惚間,林朝陽有種看到了故人的感覺。
“你管的還挺寬,又不是給你的。”
“我這不是督促你進步嘛,寫字這事你還得跟我爸好好練練。行了,回頭我把這字裱好寄給近藤女士,就當是你那日本文學研究會的門麵了。”
陶玉書好奇的問了一嘴文學研究會的事,說起這個陶玉墨來了精神。
“我也是去了才知道,那幫日本人對我姐夫還挺崇拜的……”
又過了兩天,林朝陽終於收到了法國伽利瑪出版社寄來的樣書。
自五月份跟他們簽訂出版合同,到現在近四個月的時間便收到了樣書,算是高效了。
跟伽利瑪出版社的效率比起來,中影的效率堪稱龜速,人家引進的都要出版了,《楚門的世界》卻遲遲沒有能在內地上映。
眼看著九月上旬要過去了,陶玉書打算回內地一趟,看看陳凱戈和章藝謀的進度情況。
章藝謀的《紅高粱》還不著急,陳凱戈的《孩子王》可是打算參加明年的電影節的。
她打算跟林朝陽回燕京一趟,香江這邊還是讓陶玉墨管著。
臨行之前,林朝陽收到了明報出版社結算的《楚門的世界》的版稅。
這是《楚門的世界》在香江出版後的第二次版稅,比第一筆版稅還多了不少。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楚門的世界》電影在五六月份的火爆熱映,直接帶動了原著銷量的瘋狂上漲。
在最火爆的6月份,創下了單月6.49萬冊的銷量神話。
這個銷量即便是放在六七十年代香江武俠最火熱的時候,也是頂尖的水平,更何況《楚門的世界》是一部嚴肅的純文學作品。
半年以來,《楚門的世界》的銷量達到了14.25萬冊,如果算上之前的銷量,這部累計銷量已經突破了20萬冊。
一部純文學作品賣到20萬冊,這樣的情況在香江文學界還是第一次出現。
因此這段時間以來林朝陽和《楚門的世界》的銷量也一直都是文學界不少人所關注的焦點。
隻不過香江的純文學發展一向都屬於非主流,存在感並不強。
賣的好,林朝陽的版稅自然高,這次版稅結算的收入高達150萬港元。
算上之前結算的版稅,僅《楚門的世界》在香江的版稅收入就已經超過了200萬港元。
單純從收入方麵來說,林朝陽的收入足以傲視香江絕大多數作家了。
從香江回到燕京,一進家門,張桂芹不認識陌生麵孔的阿娣,林朝陽解釋說是雇來的保姆。
聽說阿娣一個月工資要2000港元,相當於七八百人民幣,張桂芹一臉肉疼,拉著林朝陽悄悄說:
“我去給你帶孩子就行了,花這冤枉錢乾啥?”
“媽,賺了錢就是用來花的。你願意跟你孫子孫女待一塊也不耽誤有保姆,有阿娣在,你也能輕鬆點。”
兒大不由娘,張桂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林朝陽,隻能自顧自的嘟囔幾句,借以減少點內心對錢財的不舍。
等安頓好了之後,陶玉書先跑到西院。
這段時間,章藝謀一直住在這裡研究劇本,跟他一起的還有謨言和陳劍雨。
來到西院之後,陶玉書還看到了個熟人,她在《人民文學》的老同事祝偉。
見麵寒暄了幾句,陶玉書得知了上個月祝偉過來聚會,跟章藝謀聊的挺好,也被他拉到了編劇組之中。
這麼一算,《紅高粱》的編劇組已經有三人了。
人一多,主意就多。主意越多,越容易出問題。
章藝謀又是第一次當導演,陶玉書真怕他們把劇本寫砸了。
等她跟章藝謀聊過之後,陶玉書放下了心,章藝謀的思路還是很清晰的。
之後陶玉書又將陳凱戈叫到了家裡,在她們夫妻倆回香江的這段時間裡,陳凱戈已經將《孩子王》的劇本重新寫了一遍,就等著林朝陽拍板了。
在林朝陽看劇本的時候,陳凱戈不時觀察著他的表情,心中有些緊張,生怕林朝陽又覺得不行。
“寫的挺好,這版就當定稿吧。”
林朝陽的話讓陳凱戈鬆了一口氣,他隨即又歡喜起來。
“嬸兒,那劇組是不是可以籌備起來了?”陳凱戈滿心期待的問陶玉書。
陶玉書笑著說道:“可以。”
“那這兩天,您跟我給演員們試試鏡?”
“好。”
《孩子王》的投資是120萬人民幣,銀都機構出資24萬,李翰祥的新昆侖影業出資36萬,剩下的資金由林氏影業兜底。
這個投資放在香江屬於小成本電影了,但在如今的國內卻是一筆不小的投資,如今中影給製片廠每部電影的買斷價也不過90萬元。
資金到位,陳凱戈渾身上下意氣風發,短短三天劇組便已籌備完畢,連演員都落實好了。
之所以會這麼快,是因為陳凱戈打算整部影片除了男主角之外,都啟用非專業演員。
男主角是他的大學同學謝園,剩下的人都得等到了拍攝地去現找。
《孩子王》的取景地定在了雲南,那裡是阿誠下鄉的地方,也是《孩子王》誕生最初的靈感。
劇組彙合後,陳凱戈迫不及待的開拔雲南西雙版納。
林朝陽說想讓他這部片子參加西柏林電影節,現在距離明年的西柏林電影節滿打滿算還有五個月,時間緊張,必須分秒必爭。
《孩子王》要開拍了,陶玉書本打算跟著先去雲南待幾天,等劇組穩定下來再從公司派個人監督陳凱戈。
結果林朝陽卻出了個損招,“你雇老陳過去。”
“老陳?”
陶玉書一時沒理解林朝陽的意思。
兒子拍電影,讓老子去當監軍?
都是自家人,你就不怕他們父子倆胡來?
隨即陶玉書想了想,好像明白了林朝陽這麼做的用意。
老陳這人是條老狐狸不假,但人品還是不錯的。
最關鍵的是這老家夥望子成龍啊!
陳凱戈拍電影,如果讓他當製片人的話,敢不儘心儘力?
恐怕還會身兼多職,監製、藝術顧問、太上導演……
有陳懷愷這麼個高水平的軍師在,還怕《孩子王》拍不好嗎?
陶玉書想了好一會兒,發現林朝陽這招當真是算無遺策。
於是她高高興興的去了陳懷愷家,提出想聘請他作為《孩子王》的製片人。
陳懷愷人都傻了,他思想片刻,問陶玉書:“玉書,你跟我說實話,這是誰的主意?”
“我的主意啊!”陶玉書表情篤定的說。
陳懷愷卻不信,“彆跟我扯謊。這樣的損主意,除了你們家那口子,彆人想不出來。”
陶玉書笑了起來,見瞞不過陳懷愷,便承認了是林朝陽的主意,又調侃:“難怪你們倆是好朋友。”
陳懷愷怎麼聽都覺得她這話不是好話,但這些都不重要,他還在想著陶玉書剛才的報價。
5000塊錢。
陳懷愷是燕影廠的功勳導演,工資和待遇一直不低,但麵對5000塊錢的天價,他還是很難拒絕。
更何況,這還是他兒子的新片呢?
“廠裡那邊的工作咋辦啊?”陳懷愷故作為難的問了一句。
陳懷愷退休了,但在燕影廠一直有工作,隻不過不坐班而已。
陶玉書輕鬆的說道:“朝陽說你自己會想辦法的。”
陳懷愷暗罵了一句,這小子真是把他算計得死死的!
看來隻有請‘病假’了。
眼看要入冬了,肺子不好。
請個病假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