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寄生蟲》正式開機,在銀都機構的清水灣片場召開了盛大的新聞發布會。到場的記者們發現《寄生蟲》的演員陣容,跟之前傳言相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除了許觀文這個男主角之外,周潤發、鐘楚紅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梁家輝和鮑起靜。這些記者早就聽到了風聲,說自由總會盯上了《寄生蟲》。
看到這種情況,情況不言自明,聞到大新聞的味道,這些記者如同間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圍著劇組主創們問個不停。結果就在《寄生蟲》在清水灣片場的新聞發布會結束後的第二天,《香江時報》發出報道。
點名許觀文、梁家輝、鮑起靜等參與《寄生蟲》的演員,已經被列入了WD**局的封殺名單。《香江時報》是由WD控製的媒體,立場一貫旗幟鮮明地FG。
進入八十年代以來因為報道內容陳舊、印刷質量較差,銷量已經日漸低迷。按照曆史軌跡,用不了幾年就會停刊。
不過這次點名封殺演員,倒是讓他們久違的在公眾麵前出了一次大風頭。
連續兩三天時間,香江各大媒體的頭條都被自由總會這次的大手筆封殺占據了。
在此之前自由總會除了針對銀都機構(長鳳新)之外,還尚未出現過如此大規模的封殺場麵。一時之間,在香江社會引起了軒然大波。
自七十年代以來,因為經濟發展和ZF的推動,香江人本tu意識這些年來逐漸強大。
自由總會封殺梁家輝和鮑起靜這群年輕演員還沒什麼,許觀文可是香江開埠以來第一位國際影帝。為香江爭光的人物,你們自由總會說封殺就封殺了?
《大公報》《文彙報》《新晚報》等Z派報紙開始連篇累牘的發表批判自由總會的文章。
《大公報》的文章這樣寫道:自由總會挾WD市場以令香江,已然成為香江電影市場的最大毒瘤。《文彙報》的報道認為:自由總會名為工會,實則是WD控製香江電影行業的打手。
除了Z派媒體毫不留情的批判,連許多中立媒體都看不下去自由總會這種霸道的行徑。
《明報》《晶報》《商報》《星島日報》等報紙在沉默了兩天之後,敏感的察覺到香江民間的反WD情緒,也開始陸續發表文章批評自由總會這種霸道的行徑。
這些中立媒體的批評聲較《大公報》和《文彙報》等Z派報紙要柔和了一些。但在輿論洶洶之下,即便是柔和的批評也會成為鋒利的武器。
自由總會原本想借著對參演《寄生蟲》這群演員的封殺立個威,沒想到會引起香江新聞界以及民眾們如此強烈的反應。他們想了好幾天也沒想明白,以前封殺了那麼多Z派電影人都沒事,怎麼這次卻好像踢到了鐵板上?
短短幾天時間之內,這股由Z派媒體帶動的輿論風向將讓自由總會一下子變得狼狽起來。自由總會方麵本想暫時裝個死狗,避避輿論的風頭。
不成想就在這個時候,許觀文突然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對媒體和民眾發聲表示:他參與林氏影業的影片,並無違反香江法律法規的地方,也無意參與ZZ。
他以自由總會會員的身份,希望自由總會方麵能夠放下ZZ分歧,不要影響他身為電影人的創作自由。
而更應該想辦法保護影人權益和幫助香江電影向WD輸出,大家一起攜手為香江電影走向亞洲而共同努力。
自五十年代開始,自由總會便要求進入WD市場的香江電影人必須在自由總會登記,並核發資格證書,成為會員。發展至今,香江絕大多數電影人幾乎都是自由總會的會員,許觀文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自由總會一直強調的“封殺”,實際上也就是“停止會員資格”和“聯合抵製”兩種手段。他們前幾天點名封殺許觀文,是以“停止會員資格”的方式進行的,這也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停止”不是“取消”,有“停止”就有“恢複”,隻要願意寫“悔過書”,跟自由總會敵視的政權或者個人劃清界限,那就可以“恢複”資格嘛。
許觀文在記者會上侃侃而談,發言沉穩而有力,神態自信與堅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自由總會的封殺影響。經過媒體的報道,他的光輝影響立刻出現在香江各大媒體的頭條。
許觀文突然的舉動讓自由總會方麵措手不及,卻贏得了香江民眾們的強烈支持。大家這幾天本來就看不慣自由總會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結果香江電影行業因為與自身利益息息相關,遲遲沒有人站出來說話,這就更讓老百姓們不爽了。
現在許觀文敢公開站出來向自由總會討一個公道,民眾們自然是一邊倒的支持,為許觀文這種不畏強權的精神叫好。
許觀文這一招可以說是打在了自由總會的七寸上,一下子把向來在香江電影界強勢無比的自由總會將在了那裡,進退維穀。雖然許觀文在發布會上的發言很克製、很理性,但言語間將自身擺在與自由總會同一層麵上的態度,還是讓一向在香江電影市場作威作福慣了的自由總會感到了極度不爽。
以往他們封殺那些導演、演員,哪個人不是托關係、找朋友,請客、吃飯、說儘了好話才得以解除封殺?你許觀文可倒好,竟然敢公開跟我們叫板?
若是放在兩年前,許觀文敢跟自由總會這麼擺明車馬的對壘,他要麵臨的不光是被封殺,連人身安全恐怕都要受到威脅。可現在形勢不一樣了,許觀文成了香江第一位國際影帝,在民眾心中威望很高。
而且他這次的舉動也得到了市民們的充分支持,這個時候他出任何一點事,就算不是自由總會乾的,憤怒的市民們也會把屎盆子扣到他們頭上。
讓自由總會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許觀文為什麼要這麼做?封殺怕什麼,你寫個悔過書不就好了嘛!
再說了,你許觀文難道就真不怕被WD徹底封殺嗎?
現在輿論火爆,自由總會拿你沒辦法,等這波輿論過去了你怎麼辦?
自由總會想不通許觀文這番操作的用意,他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應對許觀文所掀起的洶洶民意。短短幾天時間,自由總會在WD市民階層的名聲可以說是驟然暴跌,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再這麼任由事態發展,讓輿論發酵下去,光是WD政府的問責,他們就遭不住。
內地講TZ,WD其實也講TZ,而香江這幾十年來既是雙方鬥法的舞台,也是雙方爭取的對象。為了區區幾個演員的封殺,得罪香江幾百萬民眾,WDZF不會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在許觀文等人被點名封殺的第七天,有記者拍到許觀文被自由總會現任ZX羅斌請到了他位於淺水灣彆墅的家中。次日,清水灣高爾夫球場。
羅斌奮力揮擊,隨著清脆的聲音,高爾夫球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在遠處開闊的草坪上。他看著高爾夫球的落點,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回頭來問林朝陽。
“林生,真不打兩杆嗎?”
林朝陽笑容淡然,擺了擺手,“打不慣,我更喜歡打乒乓球。”
羅斌眼神意味深長的看了林朝陽一眼,他如何能聽不出林朝陽話裡的機鋒。兩人見麵二十多分鐘了,一直都是這種狀態。
見林朝陽始終一副淡然處之的狀態,羅斌心中無奈,這人看著年紀輕輕,說話做事卻是滴水不漏。“林生來香江也有兩年了吧?”
“今年是第二年。”
“第二年,林氏影業就能有如此大的發展,實在是令人歎服。”
“林氏能有現在的發展都是拙荊的功勞,不過林氏這點成績跟羅生的產業比起來,實在算不得什麼。”
羅斌早在四十年代便在滬上開了環球出版社,五十年代移居香江的後辦過《大華報》《武俠世界》《新報》等諸多刊物,是香江知名的報業老板。
除了辦報、開出版社,他還開電影公司,他的仙鶴港聯電影公司出品過《仙鶴神針》《六指琴魔》《碧血金釵》等影片。今年2月份,自由總會原ZX童月娟回WD參政,他接任了自由總會ZX一職。
羅斌順手將高爾夫球杆遞給球童,看樣子今天的見麵總算是進入了正題。“我想,林生也應該清楚我今天約你見麵的目的。”
“既然見麵了,自然是抱著好好談的目的的。”
羅斌眼睛微眯,問道:“我著實沒想到,林生的朋友遍布香江新聞界?”
林朝陽搖了搖頭,“羅生這話不客觀。我一個作家,能有幾個朋友呢?我相信很多媒體也是路見不平罷了。”
被他噎了一句,羅斌並未動怒,問道:“林生以為這樣就能動搖我們自由總會的影響力了?我很好奇,你到底許給了米高什麼好處,讓他這麼為你賣命?”
林朝陽輕歎一聲,作出苦惱狀,“羅生顛倒了因果,不是我去動搖自由總會,而是自由總會對我們林氏苦苦相逼啊!”“至於米高嘛,他不是為我賣命,而是為自己賣命。”
羅斌眼神怪異的看著林朝陽,心中猜想林朝陽口中“賣命”這兩個字的含義,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十年之期,以為許觀文是通過林朝陽與內地達成了什麼交易。
想到這裡,他的表情中藏著不自然。
他是個堅定的Y派分子不假,但同時也是個家大業大的資ben家,對於對岸的龐然大物有著天然的恐懼。距離十年之期越近,他的這種恐懼就越強烈。
羅斌遲疑了兩秒,語氣變軟,“林生其實也應該明白,大家各為其主。”見羅斌對林氏的背景有誤會,林朝陽再次搖了搖頭,但也沒解釋什麼。
自由總會方麵一開始就認準了的事,他就算再怎麼解釋,估計羅斌也不會相信。“羅生,有一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羅斌伸手示意,“但講無妨。”“羅生是生意人嗎?”
羅斌眉頭微動,“自然是生意人。”
“既然是生意人,和氣生財這四個字,我想羅生應該比我更明白。”羅斌沒有急著說話,表情若有所思。
“說來遺憾,我們林氏出品的影片至今還沒有一部在WD上映過呢。羅生作為自由總會主席,功不可沒啊!”羅斌做了大半輩子生意,自然明白林朝陽這番話背後的潛台詞:
林氏出品的片子至今沒在WD上映過,你的工作成績足夠向背後的人交差了。
林朝陽又說道:“羅生也應該明白,最近的輿論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自由總會太強勢,才會引起香江民眾的反感。我認為在這個時候,誰都不宜火上澆油。
香江電影的繁榮,需要我們大家共同的維護。”
林朝陽剛才的話是讓羅斌見好就收,後麵這些話則是給了他一個台階。雙方談談條件,做個樣子就鳴金收兵吧,彆耽誤大家賺錢。
羅斌今天之所以會約見林朝陽,原因就在於他背後的童月娟感受到了來自香江輿論上的壓力,讓他儘快平息事態。既然林朝陽現在表明了態度,他也不再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