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會動搖半分,因為我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一切的作為,都應該在善惡對錯的大前提下去評論,拋開這些做人的基本,連基本的秩序都不遵守的人,卻妄想讓彆人認同,難道不是癡心妄想嗎?”
“所以,你甘願為了所謂的秩序,所謂的善惡對錯,成為你宗家的奴隸,讓你的子孫後代也生存在宗家的陰影下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或許有一天,這些東西,不僅會要了你的命,也會要了你子孫後代的命,這些,難道你一點都不考慮的嗎?”
“今天我來,是來勸你的,不是來被你說教的,宗家對我如何,那是我的家事,不涉及其他,即使是為了宗家而死,我雖不是甘之如飴,卻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是對你,我是既惋惜又痛心,你我是從小就是朋友,我當你是兄弟,不忍心看到你如此墮落下去,就算你在深淵裡,我也會把你拉上來。”日差真情流露。
“既然你當我是你的兄弟,你的事,當然也是我的事情,我從不覺得我在深淵,隻是我看的比世人遠,看的比你透徹而已,你覺得我做錯了,我也認為你不對,不如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可以陪你回去,但你必須退出日向,不知道這個條件能否答應。”柳川提出了條件。
“我是日向的人,有這雙眼睛,有籠中鳥的咒縛,怎麼退出,你這是在強人所難嗎?”
“隻要你答應,辦法總比困難多,籠中鳥雖然難解,隻要活著,也不會毫無辦法,甚者,隻要是咒印,總存在力量之源,將源頭斷絕了,有沒有籠中鳥又怎麼樣呢。”
“你還是這樣,狂傲自大,目中無人,你所有的謙遜,不過是在掩藏你的驕傲罷了。籠中鳥被刻印上,是我自己的選擇,從始至終,並未後悔。我所做的一切,也不會逾越心中的堅守,所以,有沒有籠中鳥,對於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但是你,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良心有沒有不安過,有沒有過一刻的後悔,那些無辜的死者,那些被你摧殘的人們,你做那一切的時候,有沒有過半點的猶豫?我不僅要追回你的人,更要救回你的心,如果你的心沒有變,囚禁你的牢籠,我不認為可以將你束縛。”日差的白眼緊盯著柳川的反應,他同時產生了巨大的疑惑,因為柳川的反常,瞞得過其他人,瞞不過他,此時的柳川,不僅性格上產生了變化,變得更加張揚且具有攻擊性,連作風上,也產生沒有了從前的謹慎,日差認識的柳川,可不會開著八門遁甲和人聊天,他認識的柳川,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先將他打倒,最起碼要確定製服住了他,才會講這些大道理。
“你還真是,迂腐的不可救藥。”柳川捂住了眼睛,用假裝的瘋狂,掩飾住了那一絲的心慌。“善惡,真的有那麼重要麼,我們是忍者,不是慈善大使,我們乾的就是殺人的勾當,你記得我們完成了多少次的任務了嗎,那些任務,又是多少的性命?我們經曆過戰爭,見過的死人比我們認識的人都要多。何必要在意我實驗中的那幾個人呢?”
“你分的清善惡。”日差指著柳川咆哮道“我再說一遍,你分得清善惡。你所有的詭辯,連你自己的心都過不去,這樣的狡辯,有用嗎?”
柳川心神俱顫,他鬆開了捂住了眼睛的手,看著情緒激動,白色的眼中,已經泛起了血絲的日差。他喉嚨動了一下,本來有著的無數話,被日差的這句指責全都堵在了口中。
“你說的對,我分得清善惡,並且早就墮落了”說完這句話的柳川,心頭一鬆,竟然有了一絲的解脫。
“為什麼?我想知道最真實的原因,而不是你糊弄的話語。”日差的心也有些顫抖,他預感,他已經要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為什麼?
柳川的回憶拉到了過往。
最初的他,隻是小惡。害怕死亡,害怕將來的命運不被自己左右。
他騙美惠子,騙邁特戴,騙日差的時候,其實心中是惶惶不安的,但那隻是欺騙與謊言,還算不得惡。
他望見深淵的那一天,是在見到大蛇丸的時候。
但是其實大蛇丸給過他選擇。
那個時候的大蛇丸,良心未泯,柳川已經感知到了。
他既是被逼的,也是半推半就。
深淵是個旋渦,當你凝望它的時候,其實早已經深陷其中了。
最初的學習,努力,實踐。柳川其實表現的遠超出了大蛇丸預期的主動。
那不是被裹挾的錯,而是恰逢其會。
柳川自問,如果沒有大蛇丸,沒有其他人引導他,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踏上這條扭曲的道路。
這是就是他的本性。
對未知的追逐,對實力的渴望,對完善自身的期盼,對追求終極的向往。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其實已經知曉了終點。
他想要過去看一看。
哪怕付出一切的代價。
所以他的墮落到底是在什麼時候?
他也沒有答案。
仿佛他本該如此。
仿佛他,天生的邪惡。
這才是真正答案。
這麼多年,他其實早就看清了。
他恐懼死亡,卻從未害怕過追索未知。
哪怕未知的儘頭,是死亡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