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變得陰沉,好似一濃墨所染,隨後雨點開始落下,起初是淅瀝的滴答聲音,很快聲音逐漸密集,化作連綿的雨線。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加快了腳步,小販們急匆匆的收拾著攤位,躲在茶館,酒肆的屋簷下避雨,不斷的拍打著身上的水珠。
就在雨越下越大的時候,一位身著黃色裙子的少女,正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她的裙擺早已淋濕,緊貼著腿部,長發在風雨中淩亂飄散,幾縷發絲沾黏在端莊的側臉上。
明明渾身都被淋濕了,可是少女卻沒有一絲反應,這讓周圍的路人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這位姑娘是怎麼了,下雨了都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著。
武鬆茫然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前麵不遠處的首飾店走了過去,從腰間濕漉漉的錢袋裡,取出些許銀兩:“店家,幫我拿一支簪子,可以嗎?”
“這…這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這渾身都濕透的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店鋪的掌櫃看著武鬆渾身濕漉漉,麵頰都不斷滴著水的樣子,頓時被嚇了一跳。
“我沒事,你…你幫我挑一支上好的簪子,我想作為定情信物,用於提親……”
店鋪掌櫃聞著少女身上的一股酒氣,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吃酒吃醉了,我看你渾身一股酒氣,不如先回家睡上一晚,等明天再買不遲,畢竟提親也不急於今天……”
“我…我沒醉,你給我拿東西便是。”
“行行行,我給你拿還不成嘛。”
店鋪掌櫃無奈的搖搖頭,吩咐店裡的夥計幫忙打包簪子。
這良言難勸該死鬼,這人既然執意如此,那這送上門來的生意,她也沒道理拒絕。
武鬆將簪子揣入懷中,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默默的走在瓢潑大雨的街道上。
在過了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右。
“砰砰砰!”
張府的門前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這大雨天的還來登門拜訪,哎呀,鬼啊……”
張夫人帶著幾個下人,打著油紙傘跑到門口,剛把門打開,頓時一張發絲淩亂,麵色慘白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頓時把她嚇了一跳。
“夫人不要驚慌,她好像是個人,不是鬼。”
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丫鬟,看了一眼門口女子的衣著,發現她雖然渾身都濕透了,但卻難掩身上那股颯爽英氣。
而且腰間還掛著都頭的腰牌,顯然不是什麼惡鬼,而是一位統兵的都頭。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清河縣鼎鼎有名的打虎英雄,武鬆嗎!
張夫人驚訝道:“武…武都頭嗎,這麼晚你來張府所為何事啊?”
武鬆沒有理會眾人疑惑的目光,白皙的玉手緩緩攤開,露出一支精美絕倫的簪子,淡淡道:“我想將此物送給楊公子。”
“楊…楊公子?”
張夫人神色一愣,回頭看向身邊的幾人:“我們府中有這號人嗎?”
“我沒聽說過有什麼楊公子啊。”
“楊小姐倒是有幾個,莫非武都頭認錯人了?”
“不太可能,你看她手裡的那支簪子,明顯是送給年輕公子用的。”
幾個小丫鬟相互附耳,竊竊私語了起來。
張夫人試探的問道:“敢問武都頭,這位楊公子是何許人也,與你又是什麼關係?”
“他是張府的一個下人,曾在景陽岡與我相遇,我對他一見傾心,今日前來是想要把這定情信物送給他,好與他定下婚約。”
武鬆神色有些恍惚,目光呆呆的看著遠處的庭院,嘴裡喃喃自語道。
張夫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