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也沒有過於客氣，撩起修長的裙擺，坐在桌案的旁邊。
潘金蓮倒了一杯茶水，一邊推過去，一邊好奇的問道：“不知道長有何事請教？”
公孫勝纖細的柳眉微微皺起，猶豫片刻道：“我多年來一直被噩夢所困擾，總是夢到山河破碎，哀鴻遍野的場景，但一直不知道源頭何在。”
“於是今天想要過來請教一番，剛剛在地圖上，見公子重點圈出了草原之地，不知公子是什麼用意？”
也不怪她會這麼困惑。
她的占卜之術隻能算到結果，卻看不到其中的過程，以她的視角來看，導致中原山河破碎的凶手，不是如今北方國力強盛的遼國。
就是如今統一整個遼東女真部落，讓遼國一時都有些束手無策的金國了。
怎麼想這威脅都跟草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尤其如今的草原各大部落，規模跟以前匈奴，突厥根本沒法比，滿打滿算不過幾十萬的人口，而大宋卻坐擁將近一億人口。
一隻螞蟻生生把大象逼的，將來有亡國滅種的危險，這怎麼想都不可能啊。
潘金蓮輕抿了一口茶水，開口問道：“不知道長有沒有聽說過養蠱之說？”
公孫勝頷首輕點道：“據說一些江湖之人，為了煉製出最毒的蠱蟲，會不斷的把毒蟲丟入盆中，任由它們相互殘殺，最終存活下來的一隻蟲子被稱做毒王，凡是被咬之人，天下無藥可醫。”
潘金蓮稱讚道：“不愧是公孫道長，果然是博學多才。”
公孫勝纖細的柳眉微微皺起：“可這又跟草原有什麼關係？”
潘金蓮放下手中的茶盞，一本正色道：“這草原就如同一個天然的養蠱之地啊，土地貧瘠，氣候惡劣，一場雪災落下凍死大片的牲畜，就能讓無數牧民家破人亡，活活餓死。”
“草原部落的抗風險能力特彆差，弱者是活不下來的，隻有強者才能占據肥美的牧場，搶劫其它部落的物資，生存下來，可以說老天爺在不斷的幫她們優勝劣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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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活本來就很艱難了，遼國為了預防草原部落壯大，變成第二個突厥，遼國把一切能霸占的水草肥美之地，全部都統統霸占了，進一步奪取草原部落的生存空間。”
“同時還徹底切斷草原部落，與各國之間的貿易通道，讓原本土地貧瘠，物資短缺的草原諸部，生活更為艱難。”
“為了防止這些餓的，眼睛冒綠光的草原部落勢力壯大，遼國還在不斷的拉一拍，打一派，人為的讓草原的內鬥更為激烈，天天戰爭不斷。”
“這就如同養蠱一樣，弱小的毒蟲慢慢的被強的吃掉，活下來的毒蟲一個比一個殘暴。”
“這就如同一鍋沸騰的開水，在不斷的震動，眼下隻是被遼國強行按著鍋蓋，這才沒有濺落出來，一旦遼國與金國之間的戰爭，發生了什麼突發變故。”
“導致遼國實力大降，沒了壓製草原的能力，那這些草原諸部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統一，自從大唐李世民開始，一直壓抑至今的草原諸部，會如同一場衝天大火一般肆虐出來。”
“萬一再讓草原諸部得到遼國豐沛的物資，充足的錢糧，以及大批能工巧匠的幫助，那無異於大火遇到了乾柴火油，這場肆虐的火焰，會把所接觸到的一切，統統燃燒殆儘。”
“……”
公孫勝瞳孔收縮，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事情居然會這麼可怕。
要知道養蠱的盆裡，一個小小的毒蟲，都能讓天下大夫束手無策。
那當整個草原部落，被連續練了幾百年的蠱，如今會催化出怎樣恐怖的毒蟲，她光是想想就一陣後背發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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