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堯之前緊急惡補求生技巧的時候,也囫圇吞棗地學過一陣時間刀法——大街上發傳單興趣班學習的那種。效果可想而知,好在她現在力氣大,對付一個看起來瘦弱不堪的老頭的時候,短時間內倒也不落下風。
更何況,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和這個素未謀麵的BOXⅠ牽扯太長時間。
她一刀狠狠劈向老頭乾柴似的身體,也沒瞄準他的要害,老頭咳嗽幾聲,身形卻是詭異的靈活,他幾步就走到了路靖堯身邊的地方,隨著他的靠近,路靖堯不由自主開始感覺到瑟縮,並不是害怕,好像腦海深處有道聲音在大喊著——放棄吧,這是充滿亡靈的世界,你的技能和道具都不起作用,就算掙紮有什麼用處?快點放棄,還能死得不那麼痛苦!
那聲音喊得好像都是實話,正因為如此,才更具蠱惑性和說服力。路靖堯差點就被那聲音說服了,幾乎想要把刀丟下來就地投降。就在這時,她那個揣了黃色鸚鵡而鼓鼓囊囊的口袋裡突然探出個橄欖大小的毛茸茸的腦袋,好像是有氣無力地喊道:“嗚嗚……”
……對了,她這裡還有個蠢到把自己作成一隻鳥的賀言章在。
可現在這狀況,她連自己都護不住,又哪來的能力管這個自己作死的小廢物呢?
她更加消沉地退縮了,腳步變得沉重,手下的刀也無力了很多。這種退縮似乎也影響到了口袋裡的鳥,鸚鵡頭上的毛耷拉下來,叫的台詞也換了一個:“救援,救援……”
路靖堯:……
路靖堯:!!!
對啊!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後麵還有那麼大一個救援隊呢!!!
那麼多肩寬腿長身材棒的兵哥哥等著救援她呢!她隻要苟住然後等著躺平被救就好,那她還慫什麼啊!
奮起反抗做不到,苟著還不容易嗎!
躺平鹹魚的美好未來讓路靖堯一瞬間有了無窮的力量,原本已經放下去的刀重新舉了起來,猛地劈出,砍到了那老頭的腿上。
他她發出了一聲慘叫,僅僅這一下平A,竟然讓他身上出了血。他臉上的怯懦畏縮之色更重,往後緊退了幾步,身體縮了縮,朝著路靖堯張開了嘴。
“啊……”
路靖堯聽到了一陣好像瀕死的人發出的呻.吟,她剛恢複清醒的大腦頓時又有點恍惚起來。就在這時,揣在兜裡的鸚鵡的尖嘴狠狠地啄了一下她腰上的軟肉,尖銳的疼痛讓路靖堯再次清醒過來。
她沒有再猶豫,沒再看那老頭一眼,而是調轉方向,直衝著小男孩衝去。這次不是劈砍,她刀尖筆直地指著小男孩的臉,像是要一刀穿過他的腦袋一樣。
“我說過,除了原始代碼產生的道具,其他東西都是傷不到我的!”男孩喊道,“包括你從外麵帶進來的任何武器!”
“我知道,你真是個誠實的孩子,謝謝你提醒。”路靖堯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冷笑,看到男孩甚至沒有閃避,她笑得更加發自內心,刀尖已經逼近了男孩那張白嫩的臉,她左手忽然一翻,又拿出了一張銀白色的道具卡。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具現化,一把金色的小鑰匙出現在她手上。路靖堯把鑰匙往刀身上一丟。小鑰匙順著傾斜的刀身筆直地滑向了刀尖處。
她從賀言章家裡拿出來的刀是裝飾刀,比起一般的武器,刀身要寬很多。小鑰匙順利地一直滑到了刀尖,路靖堯輕輕一挑,小鑰匙就劃出了一道小小的拋物線,準確地撞到了男孩耳朵上戴著的那個鑰匙形狀的耳環上麵。
“給我開鎖啊——”路靖堯吼道。
時間像是在那一秒定格住了。
她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盯著撞上了小鎖的鑰匙,聽到了二十多聲心跳後才意識到並不是因為自己太過專注而覺得時間定格,而是那把鑰匙好像真的被鎖黏住了一樣。
明明沒有鎖孔,可鑰匙卻以絕對違反地心引力的方式黏在鎖的上麵。它以肉眼幾乎難以分辨的速度一點點挪動,等路靖堯發現它的變化的時候,鑰匙已經幾乎轉過了四十五度。
“你是怎麼發現的?”小男孩的臉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他冷冷看著路靖堯問道。
“發現什麼?”路靖堯仍然目不轉睛盯著那把鑰匙,那算是她目前的所有希望,隻是隨口問道。
“發現……那些‘原始’道具?”
路靖堯終於舍得讓目光稍微偏移,她淡淡掃了眼男孩冰冷的臉色,說道:“我沒有發現,我也並不確定,隻是猜測,隻是在賭命罷了。”
這裡是BOX的地盤,也是當初這個世界的人創造的遊戲《豐都》的一部分。
在這裡,除了當初遊戲裡剩下的那些原始代碼寫出來的道具,沒有任何道具或者武器能傷到BOX。
他知道這點,可卻顯然因為那些原始代碼的等級比他要高,就算知道能毀滅自己的武器,卻也沒法把它們毀滅。因此,他把這些原始道具藏進了無數他新創造出來的道具的海量卡池中,就算玩家抽到了這些卡,也不知道這就是能毀滅BOX的有力武器。
但是有一點他是沒法改變的,那就是《豐都》對他的原始設定。比如,設定BOX無法直接傷害人類,對於人類的問題不能撒謊必須回答。再比如……最初策劃給他設定的形象和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