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上陰暗的角落裡,間桐臟硯手拄著拐杖,麵無表情。
——陷入死局了呢。
漆黑的環境,陰暗的氛圍,寒冷的天氣,一老一少的兩人,陷入了沒有意義的僵持。
沒有時鐘,自然看不到時間。
但不斷縮減的,圓形的防護罩,又像是死亡倒計時般,催促著間桐臟硯行動。
拐杖有節奏的敲擊著,間桐臟硯輕輕閉目。
“劍臣,幫爺爺一次,隻要用你手中的那把劍將符籙破掉,什麼要求爺爺都答應你。”
不見其人,隻聞其聲。
間桐劍臣左右看看,確認間桐臟硯隻是傳聲後,他轉過身子,背對著石桌,身體一癱,將身體的重量全壓在石桌上。
“可以啊爺爺,隻要您讓我砍上一劍,什麼要求我都應你。”
吹吹茶杯中冒出的熱氣,間桐劍臣語氣認真。
短暫的沉默。
“真的沒的商量了嗎?隻要你答應,不論是魔術的秘辛,還是數不儘的財富,包括你想要的家主之位,我都可以割讓給你,我們還是家人。”
間桐臟硯的聲音,依舊那麼難聽。
隻是其中死人般的平穩少了許多,多了份人氣兒。
“死亡就那麼讓你害怕嗎,蠢話說的我都想堵住耳朵。”
抿了口熱茶,間桐劍臣乾脆閉眼。
期間間桐臟硯一刻不停的說著,他都沒有回複,權當作聽不到。
慢慢的,間桐臟硯也就閉了嘴。
片刻的寧靜後,一陣風吹過,雖然感覺不到寒冷,間桐劍臣還是緊了緊衣裳。
空間皺起波紋,群群蟲子出現,然後合成間桐臟硯的樣貌。
間桐劍臣分不出來,是不是本體,不過問題不大。
依然在縮減的“決賽圈”,讓間桐劍臣有恃無恐。
“真的沒的談了嗎劍臣?爺爺不想對你動手。”
沙啞,難聽,即使努力的想要裝出溫情,間桐臟硯的聲音還是讓間桐劍臣直犯惡心。
嘔——
他真的乾嘔起來,剛喝下的茶水,玷汙了純潔的黑土地。
“爺爺,沒看出來你還有諧星的天賦。”擦了擦嘴,間桐劍臣惡心完後竟然想笑:
“如果可以話,您不是早就動手了嗎?況且……誰說你不想對我動手了?”
間桐劍臣起身,注視著麵色難看的間桐臟硯,一字一句,語氣堅定的道:“誰,說,我,沒,有,被,你,殺,過,我,親!愛!的!爺!爺!”
說到最後,字句幾乎是從牙齒裡迸出。
現實中,直至如今,間桐臟硯所做的一切,無可指摘。
雖然人醜陋至極,但所作所為,稱得上一個合格的爺爺。
可,模擬器中,間桐臟硯的畜生行徑,間桐劍臣一刻都沒有忘記。
奪舍,奪舍,奪舍……
軟禁於黑暗的蟲洞內,除了三餐外根本分不清時間,如此,一過就是十年。
“十年,十年!你知道那十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伱知道嗎?”
“間桐劍臣已經死了,你挑的嘛偶像!”
“你今天我吃定了,耶穌也留不住你,我說的!”
站起身,間桐劍臣漲紅著臉,語氣激動,赤霄劍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手背處青筋爆起。
在他的對麵,間桐臟硯懵逼了。
他真的懵了,非常的懵,他……完全聽不懂間桐劍臣在說什麼。
什麼十年,什麼間桐劍臣已經死了,什麼耶穌也留不住,間桐臟硯完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