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然：“謝謝。”但他拒絕。
他規矩地坐在原位，顯得與周圍不入，不過不僅是他，台上的封無塵同樣融入不了這種氛圍，麵對狂熱的觀眾，他沉默著，最後隻是簡潔地道了聲謝。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幾位今晚的嘉賓出場！”
桃樂絲激情滿滿地主持著，她經驗豐富，即使搭檔是沉默寡言的封無塵，也能將氛圍炒得火熱，再加上諸多有趣的節目與精彩的對戰，池然由衷覺得這份票價很值。
兩小時後，活動接近尾聲，隻剩下最後一個環節，也是在場觀眾們最期待的：桃樂絲將隨機挑選五名觀眾，與封無塵進行一對五虛擬戰爭。
封無塵是全能選手，因此戰爭項目是從繁多的種類中隨機抽出的，這一場的項目是小型飛船。
觀眾們的麵前浮現出光板，詢問是否能夠駕駛飛船，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封無塵一樣無所不能，不會駕駛的觀眾就沒有上台的必要了。
池然選擇了“會”，他觀看了比賽，鏡頭中有選手操作飛船的場景，基本是還原真實駕駛的，隻是和他的飛船型號不同所以有些出入，他沒問題。
他對上場沒有想法，僅僅是如實選擇，在場觀眾差不多有五億人，輪不到他上台。
“……最後一位幸運觀眾，編號尾數是2927，昵稱‘晨星’。恭喜以上五位！”
然而出乎意料，他居然真的被抽中了。
直到走上比賽台，池然還有點沒回過神，怎麼就選上他了？
“請五位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
桃樂絲笑盈盈的，除了池然不在狀態外，其他四人多少有些緊張，同時光屏裡放出了五人和封無塵的個人資料。
“啊……”
當資料被放出時，觀眾席一片嘩然——其中名叫“晨星”的人，他的資料赫然就是一片白板，榮譽是零，勝率是零，甚至就連場次都是零！
反觀封無塵，兩年前成為選手，參賽兩萬餘場，勝率百分之百，無一敗績，兩屆個人賽總冠軍，五十餘次分類賽冠軍，光環加身，榮譽無數，晨星在他麵前就連一粒宇宙塵埃都不如。
這人怎麼好意思上台啊？！
四個隊友瞠目結舌，封無塵毫無反應，桃樂絲連忙打圓場：“晨星先生應該是刪號重來了吧？”
“這是我的第一個全息網賬號。”池然如實回答。
“不要臉！”
台下觀眾當即就有罵出來的了，因為這意味著池然沒有駕駛飛船的經驗，剛才做選擇時他說謊了，這才有了被選中的機會。
“滾下去！！”
罵聲一浪高過一浪，桃樂絲不得不安撫觀眾，讓池然五人立刻入後場做準備。
池然和另外四人進了後場，氣氛有些僵硬，四人都若有若無地拉遠了和池然的距離。
“你怎麼想的？”
其中一人忍不住質問池然，他名叫千紙鶴，在五人中的賽場數據是最好的，是個頗有水準的好手，脾氣也不怎麼樣，語氣很惡劣地警告池然：“選擇時撒謊不說，居然還真上台了？你自己丟人我不管，但彆拖累我們，否則我和你沒完。”
“算了吧，彆傷了和氣。”
其他三人好意勸阻，他們認為池然在與不在都一樣，彆說是五個人了，就是五十個人一起上也不可能打贏封無塵。
千紙鶴仍然很憤怒，池然知道自己的數據不好看，彆人有意見很正常，心平氣和地解釋：“不會拖累你們，我有駕駛經驗。”
“誰信啊！”
現實中能駕駛飛船的人少之又少，一來操作更複雜，二來飛船造價高昂，千紙鶴可不認為連全息網都沒用過的土包子能有機會接觸飛船，肯定又是在說謊。
“是真的。”池然說。
千紙鶴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拉著另外三個隊友商量戰術，池然被孤立後也很識趣，自覺地退到了一旁。
不過他無意引人注目，不代表他會在誤解和鄙視的目光中忍氣吞聲。
池然眺望場外，依稀聽到辱罵他的聲音，反而輕輕一笑。
他有多久沒見過這種場麵了？似乎自從十歲後就再也沒有了。
不僅是讀取與修改基因的能力，自出生開始，他的基因就在不斷自主進化，終於在那一年進化到了人類所能承受的極限程度，從此以後，無論是讀書、考試與競賽、軍校格鬥課、開機甲和戰鬥機、抓捕罪犯，或是任何事——
他都沒有再輸給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