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安閣下?”
聽到這個名字,青年不僅沒有如釋重負之感,反而浮現出了畏懼的神色。
他曾見過西裡安一麵,比起名譽帝國的大畫家這層身份或是那張俊美的麵容,讓他印象更深刻的還是西裡安的傲慢和目中無人,以及令那強大精神力的威壓,光是想起來就讓他喘不過氣。
“他怎麼可能會幫我出去?”青年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儘管他也是貴族出身,但比起西裡安什麼都不是,在對方眼裡怕是連隻臭蟲都不如。
“閣下想要進入禁區采風尋找靈感,這件事我已經準備妥當了,他說他欠我一個人情。”
說到這裡,市長總算露出了笑意。
“未來的科洛尼迪大公的承諾,你也知道意味著什麼吧?放你出來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他甚至不會過問,我們需要的隻是他點點頭罷了。”
“閣下真的這麼說了?”
青年興奮不已,那這樣一來,即使是那些為池然撐腰的大貴族們也不是問題了,這樣他豈不是就可以和池然——
他幻想著和美人如何如何,突然一股極深的恐懼湧上心頭,嚇得他勃然色變,如若看到了極其恐怖的幻象,大叫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止。
市長嚇了一跳,找來訓誡人員把青年抬走急救,卻被告知查不出病因,而且這三天裡已經有過好幾次這樣的事情了。
不說之後市長又是如何忙碌的,總之他接到少年們的警告後,在西裡安參觀禁區之前,他暫時不敢對醫院和池然動手了,就這樣在十天之後,池然很順利地拿到了見習醫師的資格證書。
斯特林院長向市長報告,醫院已經做好了為西裡安閣下看病的準備,至於池然資曆太淺的問題,他也想到辦法解決了,那就是看病當天多去幾個經驗豐富的醫生,讓池然以醫師助理的身份和西裡安接觸,暗中幫西裡安看病。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斯特林並不打算吞下功勞,治病後他會親自和西裡安解釋的,隻是要暫時先委屈池然了。
他向池然道歉,池然笑著表示沒關係,畢竟他又不是為了功勞才去給西裡安治病的。
斯特林唯一擔心的是市長那邊阻攔他們與西裡安會麵,但出乎他的意料,市長很痛快地批準了,表示他已經安排他們和西裡安見麵。
一方麵市長最近不敢輕舉妄動,另一方麵他不覺得他們能治好西裡安,所以就放任他們去了,假如他們自己得罪了西裡安就更好了,這樣免得他親自動手。
會診當天,西裡安的府邸派來專車接人,斯特林帶著池然和另幾位醫生來到府邸,做過安全檢查後,被安排在會客廳等候西裡安的到來。
管家前往畫室尋找西裡安,西裡安遲遲不來是因為他正在作畫,忘記了時間,來到門口,管家敲了敲門,在門外說:“閣下——”
畫室的門打開了,裡麵飛出來一罐顏料,管家熟練地側身躲過,顏料罐“嘭”地砸到牆上,灑出一大片鮮豔的顏料。
女仆們同樣熟練地清理痕跡,管家繼續報告:“閣下,預約的醫生們已經到了。”
“……”
又過了片刻,畫室裡走出一道人影,金發碧眼的年輕男人衣衫不整地倚著門框,敞開的領口露出結實的胸膛,眉眼間全是不耐煩的神情。
“我在作畫,”他語氣冰冷,“讓他們等著。”
不過是一群庸醫,怎麼可能治好他的頭疼病,比起治病,反倒是等候他更能發揮他們的價值。
管家不敢違抗西裡安,回去對池然等人道歉,為他們安排了下午茶以供消遣,直到兩個多小時後,西裡安才從畫室裡出來,並且心情極差。
最近一段時間他陷入了瓶頸期,就連一幅讓他滿意的作品都沒能創作出來,眼看著個人畫展即將臨近,他卻連主打畫作都沒有,難道還要展出那些舊的畫作嗎?該死!
西裡安麵沉如水,由女仆為他更換了一身衣服來到會議室,但不是為了看病,而是要把那些醫生趕回去,他根本沒心情讓那群庸——
“下午好,西裡安閣下。”
斯特林和醫生們紛紛起身行禮,但西裡安根本沒在看他們,他的腳步停住了,視線全都落在了站在最後方的池然身上。
西裡安的目光裡充滿了驚豔,饒是他見過無數美人,卻也從沒有為誰如此動容過,對他來說,池然不僅是天生溫柔的美,他的每一處,乃至發絲都是那麼貼合他的心意,就像是為他而生一般,讓他控製不住地喜歡他。
“閣下?”
見西裡安似乎在出神,管家在一旁低聲提醒著他。
“……抱歉。”
西裡安從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中清醒過來,當即向幾位醫生回以問候,尤其對池然更是風度翩翩,想要將自己最完美的一麵展現給他。
醫生們都曾聽過西裡安的傳聞,說是這位尊貴的閣下性格很差,就連對皇帝陛下也時常不假辭色,可今天才知道傳聞是假,他是一位真正的紳士與貴族,雖然讓他們等了兩個多小時,但一定是因為有要事在身吧。
管家和仆從們不動聲色,但其實都快驚呆了,這還是他們侍奉的那位閣下嗎,該不會是被這些醫生催眠了吧?
“這位是池然先生。”斯特林院長向西裡安一一介紹到場之人,“今天的醫師助理。”
原來他叫池然……動聽的名字。
西裡安完全沒聽進去其他話,心心念念都是池然,在他看來剩下的人都太礙眼了,為什麼還不出去?隻留下他和池然獨處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