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是傷心?是痛苦?是難過?亦或都不是,因為她好像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某個人燃燒的背影。
“該死。”她趕緊咬緊下唇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同時拚儘全力把淩奚扛到肩膀上,帶著他往山林深處走。
直覺告訴她不能再待在這裡了,不然等會兒顏胥追上來他們都得死。
“重死了!”她罵罵咧咧地把即將滑下去的少年重新扶回肩膀上,“等你醒來之後記得付錢啊,也不用太多,五百靈石就行。”
肩上的人悶哼一聲,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還好他們這附近不遠處還有一處山洞,餘清歡剛吭哧吭哧地將人搬進洞裡,洞外就下了雨。
她以血為墨,在洞口塗塗畫畫,布置了一個高階防禦結界。
這是她前世在邰華宗偷學的,好處就是隻需要一點靈力就能催動法陣,非常適合她這種力竭的狀態。
壞處就是它和施術者性命相連,陣在人在,陣毀人亡。
她轉過身看了一眼,鬆下一口氣。
還好師兄沒醒,不然被他發現自己施展了沒學過的高階道術就完蛋了。
她在淩奚旁邊盤腿而坐,看著山洞外綿綿不絕的雨水,剛想出去打點水,就被某人勾住了衣袖。
餘清歡低下頭看他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突然有點想笑。
印象中師兄好像也很怕下雨來著。
平時那麼愛往外跑的一個人,沒到下雨的時候就縮在屋子裡,她有幾次想叫他出去一起看雨他還生氣來著。
“喂,你醒了嗎?”
無人應答。
淩奚隻是雙眉緊鎖,滿臉痛苦地昏睡在地上。
像是正在經曆什麼巨大的磨難一般。
她見他如此,便想著去掏些丹藥給他緩解緩解。掏了半天都沒掏出個所以然,倏地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已經把藥全給他了。
沒辦法,她隻好把他的嘴強行掰開,口對口把葫蘆裡的靈氣灌進去。
碧玉葫蘆到底是她的法器,又常年用來裝丹藥,裡麵就算是空的,好歹也有一點靈氣。
她捏著他的下巴,又把葫蘆往上抬了抬。
可淩奚卻突然用力將她推開。
餘清歡沒料到他會突然攻擊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葫蘆也滾到一邊。
“你乾嘛你?這可是好東西你知道不知道。”她罵罵咧咧地把碧玉葫蘆撿起來,晃了晃,才發現裡麵靈氣一點沒少。
難道這種方法對他沒用?不應該啊,她先前靈氣不足的時候也是這麼乾的。
深呼吸幾下後她打算轉換策略,於是把葫蘆重新彆回腰間,伸手探向他的衣襟。
她昨天給了這家夥不少丹藥來著,應該不至於吃完吧,應該.....
“不是吧!你都吃完了?不給自己留點底啊。”
她這邊還在繼續翻找,一抬頭,便見淩奚睜開了眼,雙目灼灼地瞪著她。
此時此刻,她的一隻手搭在對方腰上,另一隻手還卡在他的衣服裡,近乎是肉貼著肉,這場景怎麼說都說不清.....
餘清歡生硬地咽下一口唾沫,想要將手抽回來,卻被對方狠狠按住了手腕。
“那個,我不是有意要摸你的啊,我隻是想找丹藥,我,那個,那個。”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狠狠一推,還未反應時過來整個人已被推倒在了山洞岩壁上,淩奚將她囚禁在自己的雙臂之中,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隨後,他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貼。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惹的她寒毛直豎。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但大多數都是不小心,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繾綣曖昧,曖昧到他們的之間的關係好像一步飛躍變成了道侶,可以做儘天地間所有道侶都能做的事。
餘清歡在心中瘋狂尖叫。
這是在乾什麼這是在乾什麼,這小子不是大蠢貨嗎怎麼突然開始調戲起她來了,這動作怎麼這麼熟練啊,難道受個傷還能把人傷開竅了?
該不會是被什麼孤魂野鬼奪舍了吧。
但是孤魂野鬼奪舍他乾什麼。
她不敢再多想,隻怕再想下去會出什麼大事,趕緊按住對方的肩膀試圖把他推開,奈何她現在一點靈力也沒用,那點力氣對他來說比螞蟻撞樹還不如。
但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下去。
餘清歡猶豫片刻,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把匕首,深吸一口氣,對準淩奚的後背狠狠一紮——
“疼痛應該可以讓人清醒過來吧,師兄,得罪了!”
然而,
沒有血流,沒有受傷,有的隻是她那把可憐的匕首崩成了兩段,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她這番舉動刺激了他,對方竟一改方才貼貼額頭的狀態,直接把她拉進了懷裡。
少女眼睛瞪大。
此時此刻她腦子裡想的隻有一件事——
完了,這樣更動不了了。
***
山洞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淩奚抱的越來越緊。
胸口處的鈍痛感更加明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換了個姿勢,這回是從後麵抱著她,把頭貼在她的脖頸上蹭來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