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陽穿過玻璃射了進來,照在臉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將離憂從睡夢中叫醒。他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神清氣爽,完全沒有精神透支的後遺症。
離憂的動作驚醒了床上的球球,它幾乎是反射性地鑽出被窩,一溜煙地滾下了床。‘啪嘰’,球球的身子粘在了地板上,費勁吧啦地抬抬腿、抬抬手,最後是肚皮,用力過猛的它直接打了個滾。
看得離憂一陣好笑,說:“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捏了你幾下,至於嚇成這樣嗎?”
“幾下?”球球哀怨地小聲控訴道:“是幾塊吧。”
離憂訕訕地笑了笑,說:“意外,純屬意外,做精靈要大度,彆這麼小氣。”
球球躲在衣櫥後麵,探著腦袋看他,那模樣明顯是不信。
離憂豎起手指,神色嚴肅地說:“我保證,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類似的錯誤,這總行了吧。”
球球透明的小爪子撓了撓腦袋,似是在判斷離憂話裡的真實性,隨後磨磨蹭蹭地從衣櫥後麵走了出來。離憂見狀攤開手掌,示意它跳上來。球球猶豫了猶豫,還是跳上了離憂的手心。
離憂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肚皮,說:“放心,我說話算話。”
離憂起身下床,來到衣櫥前換了衣服,將球球塞進口袋,出門去洗漱。今天第一天參加排練,他不能遲到。
見楊明軍已經在院子裡打拳,離憂出聲說:“外公,您怎麼沒叫我?”
“就算我不叫你,你不是也起來了嗎?來吧,我也是剛剛開始。”
“成。”離憂在楊明軍身邊站定,和他一起打起了太極。
一套拳打下來,離憂也差不多該出發了,從桌上拿了根油條,說:“媽,今天我還得回學校,快遲到了,早飯就不吃了。”
“彆著急,吃完早飯我送你過去,正好今天我也要回市裡一趟。”
離憂聞言坐了下來,說:“媽,你今天有課嗎?”
“不是。”楊海清猶豫了一瞬,說:“北亭,昨天我幫你聯係了心理醫生,想帶你去看看。”
離憂笑了笑,說:“媽,其實我早就想去看心理醫生了,隻是之前沒這個條件,您能幫我聯係,我很感激,您放心,我一定積極配合治療,爭取早日康複。”
見離憂沒有抵觸心理,楊海清不禁鬆了口氣,說:“北亭,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這個心理醫生在業界很出名,我還是托關係才預約上,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幫到你。”
離憂點點頭,說:“嗯,我聽您的。”
老兩口見狀也是一陣欣慰,一頓飯吃下來,氛圍比昨晚輕鬆了許多。
飯後,楊海清開車送離憂去學校,兩人約好了時間,楊海清便開車回了季家。
離憂來到小禮堂的時候,參演的人基本到齊了,隻有郭明鑫遲遲沒來。常安給他打了電話,隨後就將離憂介紹給了眾人。
因為之前離憂來過一次,再加上最近因為季家真假小少爺的事,學校裡鬨得沸沸揚揚,根本不用介紹,他們也知道離憂是誰。
有那麼幾個人客氣的跟離憂打了招呼,但多數人對離憂的態度很冷淡,甚至有些排斥。其中表現最明顯的就是這部劇的女主角梁珊珊,以及胡小蘭。她們兩個是季南辰的迷妹,對季南辰是絕對的擁護,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季南辰,而離憂因為之前的事成功地上了她們的黑名單。
“常老師,這人人品有問題,您怎麼能找他來參演咱們的劇呢?”仗著是這部劇的女主角,梁珊珊直接將槍口對準了離憂。
“就是,這種人如果進咱們劇組,那就相當於熬好的湯掉進一顆老鼠屎,誰還來看咱們的劇。”胡小蘭跟著應和道。
離憂被說的麵色漲紅,委屈又憤怒地說:“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針對我?”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彆以為仗著季家小少爺的身份,就可以胡作非為,彆人怕你,我梁珊珊可不怕你。”
“還有我!南辰學長就算不是季家的小少爺,也比你強千倍萬倍,整天就知道背後耍手段害人,看著你就覺得惡心。”
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自以為是地為她們心中的男神伸張正義。
離憂焦急地為自己辯解,說:“我沒有,南辰摔下樓梯不是我推的,是他踩到了自己的鞋帶……”
梁珊珊打斷離憂的話,說:“你不用狡辯了,是非黑白我們心裡清楚,敢做不敢當,真是慫!”
離憂看了看周圍的人,見他們看向他的表情多少都摻雜著厭惡,心裡沉甸甸的,他現在終於能真正體會季北亭的心情,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極端,都是因為他身邊這些人逼得,被他們的不信任,被他們的冷漠,生生逼成了那副模樣。正如某本書上說的,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周圍這些人也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離憂明亮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暗淡下來,他沉默地拿出手機,給林丘撥通了電話。
“喂,北亭,你還好吧?”離憂開了揚聲器,所有人都聽到了林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