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回到白玉茶樓三樓的孔芷悠,整個人都懨懨的。
明沁雪含笑為她倒了一杯茶,道:“怎麼丟了魂一樣?”
孔芷悠歎氣,道:“你說他怎麼就不能多等一會兒呢,我跑的那麼快!哪怕就給我見上一麵,說上一句話也好啊!”
明沁雪悠悠道:“你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就算路見不平,也不用怕彆人秋後算賬。可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若留下,等著官府來抓他嗎?”
孔芷悠恍然道:“說的有道理!”
她眉飛色舞地道:“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青衣少年當得此詩!行俠仗義,抱打不平。不求回報,深藏功名!真是太俊了!”
明沁雪沒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眼眸流轉,落在青衣少年離開的方向。
孔芷悠感慨完,又道:“你說安王怎麼回事?自己府上的人也不知道約束一下!要不是我在三樓,我非下去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不可!”
“是誰惹我們孔大小姐了,要把人打得滿地找牙?”一個聲音輕笑中帶著調侃。
是江欣彤到了。
孔芷悠道:“原來真是和江欣彤商量事,你真沒騙我!”
明沁雪臉上笑容不變,神色間卻頗為無語。
三人開始商量明日賞荷會的事情,雖然孔芷悠大大咧咧,提的建議有些甚至頗為雷人,不過江欣彤心細,明沁雪縝密,整個過程熱熱鬨鬨,卻也很是融洽。
天色傍黑,沐府來了客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樣貌普通,卻故作風流地拿著一把折扇,穿著書生裝,裝扮似乎有幾分斯文的男子,卻是從側門悄然進來的。
早有婆子等在這裡,帶著客人直接去見了孔宜佳。
孔宜佳在側麵的小花廳裡等著。
婆子把人帶來就退在遠處,到聽不見花廳人說話的聲音才停下。
那男子一見孔宜佳,他立刻行禮道:“姑母,霖兒有禮了!”
孔宜佳坐在那裡喝茶,聞言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霖兒越發一表人才了,年後是準備下場嗎?”
孔霖在孔宜佳麵前,也不繼續裝斯文了,笑嘻嘻地道:“姑母,侄兒哪是那塊料,這不我姑父是吏部尚書,隻要姑母美言幾句,侄兒補個缺,有個差使,侄兒就感激不儘了!”
孔宜佳很享受娘家侄兒的吹捧,她老爹孔侑這些年沾著女婿沐明遠的光,已經是三品鹽運使,這個肥缺讓孔家一大家子日子過得很滋潤。
孔侑隻有一個兒子孔緒林,在國子監任司業,六品,有兩個嫡子一個庶子,都在京城。
這個孔霖是庶子,文不成,武不就,又不指著他光耀門楣,加之有吏部尚書這麼強大的靠山,孔緒林的嫡長子孔鈺都是不學無術,何況這個庶子。
但是孔霖很聰明,他知道他家能有現在的光景,靠的不是他爺爺,也不是他爹,而是孔宜佳這個姑姑。
所以從小到大,他就愛往沐府來串門兒,跟在孔宜佳的身邊轉,把她哄得很開心。
孔宜佳瞪他一眼:“你也彆全指著你姑父,哪有那麼多好缺給你留著?先等等吧!”
孔霖笑道:“姑姑讓我等,那侄兒肯定乖乖聽話。不過姑姑,那等著也是等著,俗話說先成家,後立業,我這還沒成親呢,姑姑可得給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