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沒用他領路,自己便往三樓去,那堵坊夥計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
三樓都是包間,就有人會長期包一個房間,在這裡喝酒宴客設賭什麼的,隻要有錢就行。
他沒說是哪個房間,沐清瑜也沒有問。
她熟門熟路地到了三樓,推開東麵最後一間。
門一開,裡麵的氣息瞬間不同。
仿佛剛才還在滾滾紅塵俗世,現在,突然就到了書卷飄香的清雅之地。
房間裡擺件精致,裝飾典雅,但凡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這裡麵的每件東西都不凡,但又不是那種黃金白銀堆砌的感覺,而是底蘊,真正低調的奢華!
那邊桌前,一個錦衣公子神態舒適,眉眼含笑,道:“你來了!”
正是楚景弦。
這間屋子,沐清瑜不是第一次來。
這是楚景弦在興和賭坊的專用房間,這裡,人們叫他七公子。
這個京城雙賭聖之一,把賭場當家,知道的人都覺得很正常。
爐中水已燒開,楚景弦烹茶,他出身皇家,雖生母過世得早,但從小被沒有兒女的德妃養在身邊,德妃很疼愛他。自己的外公是都察院都禦史,德妃的弟弟是戶部侍郎胡逢新,兩個外家都待他極好,他從小養尊處優著長大,一舉一動,都有股從骨子裡透出的清貴之氣。
那股貴氣不帶壓迫性,隻會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好感。
將倒扣著的四個細白瓷小杯一一放好,倒出四杯,那壺中茶就剛好倒完了。他將一杯色澤金黃的茶湯推到沐清瑜的麵前,含笑道:“嘗嘗!”
沐清瑜隨意地端起,一口喝了,也不等他說話,又端起另一杯,一口喝了,把第三杯也喝下去後,才道:“很解渴!”
楚景弦噗地一笑,道:“好喝不!”
“還行!”
楚景弦道:“用來解渴不錯吧?”
“很不錯!”
要是讓彆人知道,這樣明貴的一兩就值數百兩銀子的,僅在皇室供品中能見著的玉參雪瓊茶,竟然僅被當成解渴之物,肯定要大叫一聲暴殄天物。
不過,喝茶的覺得很解渴,泡茶的覺得能用來解渴也很好,他們誰都沒在意。
閒聊了一會兒,楚景弦才道:“你上次打聽的事,我問過了。”
“結果呢?”
楚景弦為難:“隻要有休書,就有可操作的空間。可你沒有休書啊!”
“我有啊!”
沐清瑜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來。
那上麵,白紙黑字,可不就是休書?
楚景弦展開一看,好笑地道:“沒有落款,簽字畫押,不算完整的休書,無效!”
說著他眯了眯眼睛,休書上的字,他認出來,那可不就是那位五皇兄的字跡嗎?為什麼這休書都寫好了,最後沒有落款?
他當時去找五皇兄放沐清瑜一條生路的時候,被五皇兄那般冷嘲熱諷,原來五皇兄早就準備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