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之前是皇嫂,他不喜歡,昨天之後她是自由身,他今天喜歡的。
他幾乎跳起來:“楚景弦你當我是傻子吧?”
“難道你不是傻子?”楚景弦涼涼地掃他一眼,語氣卻無比認真:“以前沒有人對她好,沒有人守護她,以後,我來!”
說完,他上了馬車,對車夫道:“去梁王府!”
被扔下的孔星淳:“……”
跑去梁王府乾什麼?宣告他的新決定嗎?
梁王府。
楚昕元今天哪也沒有去,他在書房。
桌上,擺著那張回執,他盯著那張回執,快把紙張盯出一個洞來了。
一股躁鬱之氣直入心底。
他推開椅子,心情煩躁地走了出去,他今天不想處理事務了,也不想看見所有的紙張。那還在書房待著乾什麼?
本是回到麒麟院的,都已經看見院門了,他腳步卻停住,沒有直接進院,而是鬼使神差般繞了出去。
梁王府地方夠大,就連他自己,也沒有用腳全部丈量過。
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小花園邊,小徑曲折而彆致,很是好看。
他的目光漸漸幽深,定於一處,有些出神。
那個地方,曾經挖開一個人形方坑,還有個女子,被踹進坑裡,差點被活埋。
如果,當時她沒有醒過來,就被那一鍬鍬帶著泥土濕氣的土,給無聲無息的埋到土裡了吧?
他悵然,心神有些空,當時心中有多恨,有多厭棄鄙薄,現在心中就有多空。
一腳踹下去的時候,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正眼看這個女子。
梁王妃,他咀嚼著這三個字,突地又笑了笑,他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腳下已經繞過了小花園,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就到了一處荒院。
荒院的院牆,卻是新的。
不過,緊鎖的院門大開著。
從沐清瑜搬出梁王府後,這裡的門就一直開著了。
不過在她走後,他是第一次來。
甚至不知道為何而來。
這裡已經沒人了,那貴妃椅做成的秋千卻還在,老梅樹也在,可是滿院荒涼。
他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竟在整個院子裡走了一遍,還進了那個小廚房,看見上麵泥土糊住的漏洞,似乎能想像一個女子挽高了袖子,吃力地和著泥,把這些泥一把把地糊到灶上,灶上糊好了,她自己煮飯做菜,被煙熏火燎的樣子。
他在這裡站了良久,竟又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碧華閣。
和竹渺院的荒涼凋敝,雜草叢生相比,碧華閣簡直如同天堂,精致到讓人仿佛進入了兩個世界。
他默了默,客人住著精致的院子,有一大群丫鬟婆子精心侍候,可是那個掛著梁王妃名份的女子,卻要自己糊灶,自己做飯,自生自滅,住的地方連下人也不如!
如果是他,他會回來嗎?
不會!
而且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如願以償了,念念不忘的休書,已經變成一份成功的回執,是不是在她搬出去的那一天起,她想要達到的,就隻是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