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凳
楚景弦看了他一眼,幫忙?關他進來的是父皇,父皇能把他關進來,就說明他要保的人,在父皇的心裡比他重要得多,既然是這樣,那父皇怎麼可能把他放出來?
除非他鬆口,但他絕不可能鬆口。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背負這冤屈,他來!
他木然搖頭。
嶽西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把食盒提過去,道:“主子讓我給七殿下送些吃食,七殿下將就用些!”
楚景弦啞聲道:“替我多謝五哥!”
嶽西把食盒放下,道:“是!七殿下多保重!”
既然七殿下沒有提出要幫忙,嶽西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走出了門,他對獄卒道:“能不能給七殿下加兩床褥子?”說著,他遞了個硬硬的東西過去。
小頭目就著燈光發現是一大錠銀子,怕不有十兩,忙道:“可以的,可以的!”
嶽西道:“七殿下,在下先告退了!”
楚景弦仍然坐在地上,什麼都沒有說。
看一眼木木呆呆的楚景弦,嶽西也有些不是滋味。
京城的王爺之中,就隻有這位七殿下過得姿意瀟灑,比三殿下還瀟灑。
三殿下是身有殘疾,不得不做個閒散王爺,但是七殿下卻是真正的自己要做閒散王爺,喝酒賭錢,鬥雞走馬,遊湖邀月,賞花弄柳,琴棋書畫詩酒花!
可惜啊,現在在天牢裡的反倒是他。
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得罪了皇上,竟然讓皇上發這麼大的火。
自家主子和他是兄弟,送了這頓飯,也算是全了兄弟之情了。
嶽西離開後,得了銀子的小頭目殷勤地去抱褥子。
就算嶽西不給銀子,小頭目也會去抱褥子的。之前他關進來沒人問津,所以獄卒也不管,但是,這不梁王府都派了人來看了嗎?也許這位的罪沒那麼嚴重,過幾天又出去了也說不定,彆把人給凍出個好歹來。
兩床褥子散發著黴氣,但已經是這天牢裡最好的裝備了。
小頭目帶幾分討好地道:“七殿下,你好生休息,小人告退!”
他走出去,要鎖門。
“等等!”
一直木然在裡麵,進來之後幾乎沒有說過話的楚景弦開口了。
小頭目道:“殿下有什麼事?”
楚景弦指指那食盒:“你們帶下去分了吧!”
小頭目道:“這不好吧?”
剛才朱駿檢查的時候,食盒裡的香氣透出來,聞著就知道好吃,定是京城哪個酒樓裡大廚的手藝。以他們的月俸,一年也不敢去吃上一回的。
楚景弦道:“我沒有什麼胃口,放著也是浪費!”
小頭目懂了,這位可是皇子,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平日裡在外麵,那京城大酒樓,肯定也是想吃就吃的。
這幾個菜對於他們來說是難得的好東西,但是這位爺,以前天天吃的,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不得了。
“多謝七殿下!”
小頭目道了謝,提了食盒,鎖上門,不過他心情好,七殿下把吃食分給他們,他也投桃報李,還把馬燈給留下了。
提著食盒,聞著那香氣,小頭目心裡美滋滋。
回到獄卒處,還是四個人,他道:“朱駿和李虎呢?”
另一個道:“換崗了!”
小頭目笑罵道:“看我帶來了什麼?那是他們沒口福,你兩小子有口福啊!”
他炫耀地把食盒放在桌上,揭開一層,香氣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