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翌走進去,兩個負責行刑的禁軍行禮。
江翌問道:“可招供了嗎?”
行刑禁軍道:“回江統領,並沒,他還是一口咬定不知情!”
江翌看一眼,緩步走過去。
他伸手抓住對方亂糟糟的頭皮,讓那人抬起頭來,那張臉蒼白,死氣沉沉,是嶽西的臉。
嶽西意識有些潰散,顯然處於即將昏迷的狀態,身上的新傷是剛剛刑訊的時候留下來的。
江翌順手從那邊桶裡舀了一瓢水,澆在嶽西的頭上。
冰冷的水順著頭臉往下流,流經傷口,嶽西疼得直打抖。潰散的目光凝聚。
江翌麵無表情地道:“清醒了?”
嶽西虛弱地道:“江統領,我送的吃食……沒有毒,沒有……”
江翌緩緩搖頭,道:“你家主子與七殿下沒什麼交情,卻派你去送吃食,你覺得正常嗎?”
“如何不正常?”嶽西身上抽痛,那涼水所過之處,猶如又上了一遍刑。他痛得皺眉,卻沒有哼一聲,緩緩道:“主子聽說七殿下被關天牢,出於兄弟之情,才派小人去送吃食,那些無情無義的人怎麼會懂主子的善良和情義?”
江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重要了!皇上已經判定了,所以,將梁王關進了天牢,隻等證據確鑿,再行判罪!”
嶽西睜大眼睛,用力掙紮,怒道:“我送的吃食沒有毒,沒有!是誰陷害主子,是誰陷害我?主子是冤枉的,為什麼要把他下獄?他什麼都沒做!”
江翌淡淡地道:“因為你送去的吃食,差點害死了七殿下,這是不爭的事實。不論你怎麼說都沒有用,如今隻是要確認,這吃食之中下毒是你做的,還是你家主子做的!”
嶽西怒:“根本就沒有毒,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想要害我家主子!”
江翌冷冷看他一眼,道:“愚蠢!”
說完,不再看他,而是轉身往另一邊去。
在隔這間囚室很遠的一間,也有一個人這樣吊著,身上同樣傷痕累累,不過他的樣子比嶽西要好一些。因為他的背還直著,他目光看著走過來的人,神色還算平靜。
這位,是梁王府的管家梁仲興。
江翌把兩人關押之處隔得很遠,從這邊聽不到那邊的聲音。
他走近,梁仲興平靜地看著他。
江翌道:“梁管家,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梁仲興抿了抿唇,他看著沒有嶽西那麼健壯,甚至顯得文弱,但是,他也是隨著楚昕元經曆了四年戰場,經曆了生死的,眼前這些場麵,顯然並不能嚇到他。
他道:“江統領,陛下既然有心查明真相,你不應該隻從在家這裡尋答案。我這裡沒有答案,因為我與那個家族早就脫離了乾係,更不知道那個家族之中還有些什麼人,自然也不存在救個人當暗樁的事。如果江統領僅憑一麵之詞就認定我真的做過這件事,那我無話可說!”
江翌皺眉,道:“那個宮女是本統領親自審的,她說的有依有據,又有人證,有物證!你僅憑幾句話就想打消你的嫌疑?至少你該拿出證據來!”
梁仲興看著他,道:“江統領,如果你僅僅隻是想要一個結果,好去皇上麵前交差,屈打成招就夠了!可如果你要的是真正的答案,這個案子你審不了,你還是交給刑部或大理寺吧。你並不適合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