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大概是他差使辦得不錯,又不爭不搶,在朝堂上除了公務,不多言,不冒進,父皇的目光反倒多關注了他一些。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很開心,但是現在,隻會讓他想冷笑。
自從母嬪去世,他活得那般艱難,就像一個笑話,誰都能來欺他辱他的時候,沒有等來關心,現在這樣的關心有用嗎?
他另娶?
如果娶的是一個權臣之女,就成為眾矢之的。
如果娶的王妃身份地位一般,他又會成為兄弟們攻訐笑話的把柄!
他曾算計過,也曾設想過,現在他都不想去做了。
他曾覺得,隻要能報仇,隻要能破壞那個人重視的一切,任何事都可以拿來算計,任何人都可以拿來利用。但現在,他內心抗拒,抗拒連心中最後的一絲底線也不能守住!
所以,他想做點什麼!
可是,顯然麵前的女子並沒有放在眼裡。
沐清瑜笑了笑,道:“王爺自己知道,那是最好了。以王爺的英明睿智,想必也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位郡守,應該是王爺的人吧。那我還要謝謝王爺行了方便!王爺於那些女子有恩,想必她們大仇得報之後,定會供奉王爺的長生牌位,我就不用替她們謝你了!”
楚昕元:“……”
英明睿智是誇他吧?可是這語氣怎麼這麼怪呢?
沐清瑜看他一眼,又道:“朝中的事,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糝和,王爺是做大事的人,我這樣的身份,也幫不上王爺什麼,更不希望他日卷進王爺的大業裡做一個炮灰,所以,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可好?”
楚昕元臉色冷凝下來,他就這麼遭人嫌棄嗎?
看他麵色那麼難看,沐清瑜並不在意,她轉身要走。
“等等!”
沐清瑜停下腳步,眼神中有淡淡不耐,她不喜歡拖泥帶水。當初為了休書的事,因為他遲遲不肯簽,以至於拖拉良久,讓她不得不多方設計,方能成功。現在沒道理還要繼續拖拖拉拉的。
楚昕元的目光撞進一片清冷淡漠的目光之中,他原本想要說的話一滯,幾乎說不下去。但是,心中終究有不甘,這份不甘讓他還是脫口道:“如果本王能護住你,你是否便不會拒本王於千裡之外?”
沐清瑜懵了一下,這話分開來她都能明白,合在一起怎麼她就聽不懂了呢?
是她說得不夠清楚,還是楚昕元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她打量地看他一眼,才道:“楚昕元,如果我記得不錯,你自己都護不了你自己吧?朝中如果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你也是能被隨意犧牲的那個,和我沒有什麼區彆!你護我?你不覺得,你離我遠遠的,就是護我了嗎?”
楚昕元無話可說。
沐清瑜這話不客氣,但一針見血。
他不是最有用的那個皇子,不是最讓皇位上那人看重的皇子,所以,原本與他無關的事,宮妃中毒進天牢的卻是他,被誣投毒謀害皇子的也是他,他現在有什麼資格說那句話?
他默默地看了沐清瑜一眼,轉身走了!
沐清瑜也離開,兩人向著相反的方向,背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