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嗣嚇得後退好幾步,他感覺沐清瑜此時的眼神陰惻惻的,可比大哥和爹爹的眼神陰森多了,而且,還帶著殺氣。
他趕緊搖頭,可是神色慌亂,眼神四處亂躥,也不敢看沐清瑜。
沐清瑜一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身形一翻,手下一沉,在裴仲嗣的慘叫聲裡,一溜的血湧出來,隨著湧出的血,還有一股惡臭,他竟嚇得失禁了。
匕首紮在他的腿上,並沒有斷他的腿。
沐清瑜拔出匕首,冷眼掃過眾人,又問道:“我外公的腿,是誰拔下來的?”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齊齊把目光看向裴世高。
已經斷了一條腿的裴世高大聲怒罵,汙言穢語,不過,都是向著他的兄弟們去了,沐清瑜這麼凶,他可不敢罵。
但做了惡,僅僅隻是不罵人,顯然是不行的。
沐清瑜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問道:“哪隻手?”
裴世高原本還想成為裴霽的繼子,這樣,雖然不如以前光鮮但仍然氣派的威武侯府以後就是他的了,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遇上沐清瑜這個殺神。
他的腿斷了,剛才也隻是隨便包紮了一下,要是再斷手,他還怎麼活?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討好地道:“侄甥女,我和你娘親是堂姐弟,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原諒我一時糊塗,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沐清瑜不答,隻是冷幽幽的目光打量著他,再問:“哪隻手?如果不說,就兩隻手一起!”
裴世高險些暈過去,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油鹽不進的人?他哪隻手也舍不得啊?他此時也無比後悔,這麼多人在這裡,他為什麼要出頭?為什麼要手欠動那老殘廢的木頭腿?
他就是想讓老殘廢趴在地上狼狽的樣子,想想以前,那老殘廢還沒殘,威武侯府還沒有沒落的時候,他們明明也姓裴,但卻不能掌管府中的實事,外人叫著二老三老爺,大公子二公子……可也僅僅隻是口頭上這麼叫著罷了,多支賬上一兩銀子,都得說明去處,每個月隻有十兩銀子的月例。
憑什麼裴霽一家子就能吃香喝辣,裴漪一個丫頭片子,嫁妝就去掉了威武侯府一半的財產。
那都是他們的錢!
而他們在見到裴霽的時候,得恭敬行禮,叫聲“四叔”!
那時候,他們像狗一樣仰望著裴霽,現在,能讓裴霽像狗一樣仰望著他們,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誰料到,他做了那個出頭的椽子,惹了沐清瑜這個魔鬼。
一個小丫頭,殺人不眨眼。
看她揮著刀子斷他們的腿,挑掉手腳筋,還親自給男子去勢,這是一個小丫頭會做的事嗎?
現在,這個惡魔把刀對準他了。
他知道磨蹭下去,這小丫頭真的會做出把他兩隻手都斬斷的事,他無奈地指指左手。
沐清瑜似笑非笑:“既然手這麼賤,那就不必要了!”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手腿一涼,接著,血流湧出的疼痛還是讓他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