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自己的小胡子,道:“本官也是如此覺得,裴霽若僅僅隻是寬容和氣,那些庶支十幾年前能做出那樣的事,現在怎麼會這麼乖巧聽話?”
“可裴霽的確是個老邁之人,雖精力不錯,卻不會武功,我四下看了,裴府也沒有幾個下人。裴家庶支卻有二十多人。”
“也許庶支那些人是真的良心發現,而裴霽真的不計前嫌!”紀域說完自己也笑了,他笑著搖搖頭:“莫猜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要沒有出人命,本官也不是事事需要管!”
威武侯府,周沉對著裴家庶支訓話:“你們的表現都還不錯,明天,你們都能按時拿到解藥!”
裴家庶支眾人臉上露出欣喜和如釋重負之色。
周沉目光冷冷掃過眾人,他不會忘記,這些個狼心狗肺的畜生,把家主打倒在地,故意把他的義肢扔得遠遠的,還打他踹他,想弄死他。
如果不是小小姐及時趕到,家主或許已經被他們羞辱折磨致死。
他會仔細地盯著他們,絕不容許他們再做出任何傷害家主的事。
小小姐一次給他能供這些人吃一個月的解藥用量。他會好好地收著,以免這些畜生們聯合起來對付他,搶走解藥,再對家主不利!
裴家庶支這群人,雖然心裡的確是各有算計,但是現在已經很是乖巧,他們立刻對周沉道:“周管家,謝謝,謝謝,我們繼續去做事了!”
“去吧!今天把池塘清理乾淨,裡麵淤泥太厚,明年的荷長得就不好看,小小姐不會喜歡!”
裴家庶支眾人聽到小小姐三字,就覺得腿腳發軟,那殺人不眨眼的架勢,都讓他們做過好幾次噩夢了。
他們趕緊道:“是是,我們這就去,保證淤泥都清乾淨了!”
周沉擺擺手,他們便一個個快步往荷塘去,那積極的樣子,不知道人還以為他們多麼愛乾活呢!
關於安王的處置,很快就下來了。
安王無視國法,草芥人命,霍亂京城,罪惡滔天,褫奪王位,罰沒家產賠給苦主,貶為庶人,趕去守皇陵!
手裡好幾條人命,當街搶人,還有那些被他搶去的貴公子們倍受摧殘的樣子,憑著其中任何一條,都不止這樣的懲罰,但是誰叫人家是皇子呢?
既然已經貶為庶人,其實就沒有守皇陵的資格了,由此可見,皇帝還真是輕拿輕放。
那幾個兒子被安王楚成瑜摧殘的朝臣和勳貴們,心裡如何不恨?
但是,他們也知道,皇上的心裡,把一個皇子貶為庶人,就是最大的懲罰了。想要安王以命抵命?那是不可能的!
守皇陵,皇陵雖然離得遠,不還是在京城的地界嗎?連京城都沒出,貶為庶人?這懲罰敷衍到極致。
他們把心中的怨念壓下,各自領回自己的兒子或自己兒子的骨灰。
楚成瑜萬沒想到,他堂堂皇子,竟然會貶為庶人。
被趕往皇陵的路上,敬王府來人,敬王楚成鄴當然不可能親自前來,他派了最看重的慕僚薛先生來的。
薛先生給了隨行的軍士們一包銀子,四個軍士便四麵散開,給他們單獨說話的機會。
楚成瑜蓬頭垢麵,胡子瘋長,眼睛血紅,就像最落魄的乞丐。
他在天牢裡待了七天,這七天裡,每天都度日如年,粗糙刮喉的糙米他吃不下,但是又餓得不行,而且,如果再把飯打到地上,晚上老鼠就會來他的囚室做窩。
他好不容易把那糙米飯咽下去,結果卻發現他那嬌弱的腸胃根本消化不了。
肚子裡漲到鼓起,卻排不出去。那種痛苦,他二十年的人生裡都沒有體驗過,簡直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