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看他一眼,這人看年紀也四十多了吧?
這年紀倒是不小,可怎麼光長年紀,沒長一點教養呢?
就算是同宗,不該稱一聲兄嗎?後麵加上這個字會死?
還有這居高臨下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長輩來了呢!
門房道:“諸位是家主同宗?請問有帖子嗎?在下好去通報!”
那中年男子頓時不樂意了,道:“不是說了嗎?我們是同宗,同宗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那就是自家人,自家人還需要帖子?還需要通報?”
說著,他一揮手,要把門房揮開,口中還道:“沒眼力見的東西,快讓開!”
門房都快氣笑了,他雖然不是家主之前的五個老仆之一,而是後來才來的,但是當初威武侯府是什麼樣子,遭遇了些什麼,經曆了什麼樣的光景,他可全知道。
小小姐說了,忠於威武侯府的人,她都不會虧待。
若是有人要硬闖威武侯府,隻管攔著,有事她會擔!
門房大聲叫道:“來人,有人鬨事!”
這一聲,頓時就出來好幾個家仆。
這些家仆都年輕力壯,在門口分站兩邊,各拿棍棒,再配上這樣的威嚴府門,自有一種威勢。
中年男子下意識退了一步。
瘦削老者喝道:“澤義,你怎麼如此莽撞?不是跟你說了,阿霽出生在威武侯府,從小長在京城,雖然祭祖之時他曾回去過幾回,但對我們未必熟悉!你要以禮相待,怎可如此無禮?”
裴澤義是這瘦削老子裴嵩的長子,他道:“爹,兒子待阿霽肯定是有禮的,但是這些人不過是下人,可不值得我們對他有禮!”
裴嵩不悅道:“行了!”
轉過頭對門房露出一個笑臉,道:“我們不是來鬨事的,我們來看阿霽!”想了想,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玉扳指,道:“你將此物拿去給阿霽,這便是我們的信物!”
裴嵩次子裴澤豐忙道:“爹,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交給一個下人看什麼?萬一摔著了,算誰的?”
門房:“……”
他又不是三歲,拿一樣東西還能給拿摔了?
這老頭子說話還算客氣,但他的兒子著實不怎麼樣。
裴嵩再次瞪了次子一眼,道:“閉嘴,退後!”然後將扳指遞給門房。
門房接過,道:“你們稍等!”
他又不是惡奴,彆人講理,他更客氣!
此時,沐清瑜陪著裴霽在花園的亭子裡坐著,她給裴霽把脈。
片刻,她收回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脈象無比混亂,幾乎要油儘燈枯的樣子,心思鬱結,氣燥不平,內熱體虛,眼裡沒有光彩,那時候的裴霽,若是沒有改變,最多還有一兩年的壽命,就會身體各器官壞死,重病纏身而亡。
他甚至已經不去想威武侯府是祖上傳下來的,要不要守住;他也沒去想他若死了,以後裴家會如何!
因為他隻是個無子無女,無兒無孫的孤家寡人,一個斷腿的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