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沁雪伏在她的肩上,除了肩頭輕微的抖動,再沒任何聲音,但是,沐清瑜能感覺到,自己肩上濕了。
這還真是嚇壞了!
沐清瑜輕撫她的肩,安撫道:“殺手已經被抓,你不用害怕了。董家那對兄弟,你不是已經讓他們吃了教訓,如今不敢待在京城,而且有意撤單了嗎?”
當然,她在中間也做了些事,如今董家那對一心為父報仇的兄弟,早就歇了這個心思,他們惶惶不可終日,隻恨當初為何要到京城,為何要針對陶新祿,為何要找神熙樓下殺人單。
像他這種在神熙樓下了殺人單,後又自己撤單的。
神熙樓也有一套規矩。
下單不可撤!除非主顧想要撤單,目標抓住或是殺死了殺手,兩邊同時進行。當然,撤單時,下訂的銀子是不退的。神熙樓將考慮是否再次派殺手!
也就是說,隻要下了單,神熙樓有殺手接了單,那殺手要麼是失手被擒,要麼是死了,必須要出手,不會中途而廢!
如今董家那對兄弟已經撤單,而殺手也抓住了,明沁雪算是安全了。
這件因製香師世仇而牽連東家之事,也算就此過去了。
明沁雪並沒有被安慰到。
不過,她也隻過了一會兒,就抬起頭來,臉色平靜,一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要不是她眼睛還紅紅的,眼底隱下了一抹蒼涼的澀意。
沐清瑜很敏銳,感覺到她情緒不對,但任是她再通透,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沁雪會覺得難過,不過她也沒多想,見明沁雪不哭了,她笑道:“從孔大小姐手中要回望明軒的三成份額,讓你自己成為最大的東家,可有後悔?”
明沁雪吸了吸鼻子,她已經沒有流淚,隻是情緒一時還抽不出,這個動作竟然出現在她的臉上,倒也是難得。
畢竟,像她這樣從小受著嚴格教育,一言一行都禮儀規範,恰到好處,幾乎刻進骨子裡的人。而她經曆不比那些閨秀,商場曆練的雲淡風清,氣定神閒,更幾乎言行皆完美,每一個動作,都讓人黨員心悅目,難得她露出這樣小女兒神態來,帶著淡淡的委屈,又帶著淺淺的鬱悒。
她道:“這有什麼好後悔的?也虧得是我,要是孔芷悠那個小迷糊,現在她墳頭草都得多高了?”
沐清瑜:“……”
見她一副無語的樣子,明沁雪不樂意了:“你彆覺得孔芷悠會武功,麵對這樣的事就比我強。我比她有錢,我能請來那麼多身手高強的護衛,她能嗎?她的武功聽說還行,但是能比我請的那些護衛武功高嗎?就算有,我身邊可不僅一個!還有,她那麼大大咧咧的,就是死也是個糊塗鬼,雖然我和她也不是朋友,但好歹認識一場!”
沐清瑜看她:“明姑娘今天心情不錯!”竟然能說出這麼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話。
孔芷悠單獨拎出來和她比,的確是比不過她。
孔芷悠滿不在乎,不拘小節,粗枝大葉,率性純真,沒什麼彎彎繞繞,不像明沁雪,頭發梢上都長著心眼。
不過,孔芷悠身後,是大將軍府。
一品鎮國大將軍,縱使這位大將軍如今在京城,喜歡穿文官服飾,扮文官樣子,但是,孔氏將門,曆代子孫,治軍之能皆是天賦。
如果不是當今皇上露出一絲忌憚孔氏功高蓋主,位高權重的意向,孔熹這位大將軍,應該在邊疆,在戰場上。
而孔家的那位大公子和大小姐,若不是孔熹常年征戰邊關,無暇顧及,也不會被養成個紈絝子弟小魔女。
與其說他們是被疏於管教才在京城淪為彆人笑話的目標,不如說這是皇上故意捧殺了這兩個孩子。
當然,這些事很多人看不明白,隻以為大將軍府聖眷極隆,不論這對兄妹闖了什麼禍,皇上都站在他們這邊給他們善後。
但是,也有人看明白了。
明沁雪和沐清瑜自然也都看得出來。
孔家這樣的家世地位,就算有人要對孔芷悠動手,還得掂量一下,但明沁雪脫離了明家,對她動手可沒有什麼顧忌,畢竟,即使明沁雪真被殺了,當初的脫離家族之事鬨得那般大,皇上也過問了,明家父子即使再是心中悲痛,也不能在明麵上做些什麼。
明沁雪哼了一聲。
沐清瑜想著她剛那麼哭了一場,也得給她留幾分顏麵,還是說正事:“殺手已經被抓住,但神熙樓那邊未必不會派出第二位,畢竟神熙樓所謂的定金,其實就是全款,他們收錢辦事。這樣,我幫你帶著那殺手進神熙樓交涉,讓神熙樓將此事了結!”
明沁雪道:“不!”
“那你準備如何?”
“我自己去!”
“可你不會武功!”
“你會陪去嗎?”明沁雪抬眼看她,眼眸之中竟然帶著幾分希冀!
沐清瑜覺得有些古怪。
明沁雪不等她說話,將那畫像拿過來,指著畫像道:“你就扮成這樣子,隻需要你跟在身邊給我壯壯膽,我去交涉,行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