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臉色灰敗,還想做最後掙紮:“殿下,小女一條命,你就如此視若無睹嗎?王爺若不娶,小女還有何麵目繼續在京城立足?”
“這件事難道不是你們自己作的嗎?”楚昕元冷笑一聲:“自作自受,你們是覺得本王好欺,還是覺得父皇好騙?你在父皇麵前說人是本王所救,這就是欺君之罪,本王看,你傅國公心思大得很!”
成國公臉色大變,撲通跪倒在地,衝著上首道:“皇上,臣絕無此意,當初小女昏迷,隻小女貼身丫鬟,她當著眾人的臉親口說了是梁王所救,定遠侯府眾人都聽見了。不是臣信口開河,臣更萬不敢欺君啊!”
“那小丫鬟呢?”
成國公聲音低了幾分:“她受了驚嚇,神思恍惚,竟然落井而亡!”
“好一個死無對證!”楚昕元冷笑一聲,道:“本王在父皇的兒子中,雖不是優秀的,但也是皇子,傅國公如此算計皇子,真的是好算計!”
成國公萬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梁王的態度竟然這般強硬,用落水壞了女子名節這事都沒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可惜晗兒喜歡這人,才讓事情變得這般不可收拾。
他垂著頭,對著皇上磕頭:“皇上,臣無此意,臣隻是愛女心切,當日之事,臣不在現場,實不知實情如何,請皇上念在臣隻是一片愛女之心的份上,恕臣之過!”
“傅卿倒也無過!”皇上淡然笑道:“隻不過,這強扭的瓜不甜。若是人真是老五救的,朕自是會替傅小姐做主。可老五信誓旦旦,說隻是侍衛所救。侍衛所救之女,要老五一個皇子來娶,這也不合適。傅卿覺得是不是?”
“是,是……”成國公心裡有些惱意,他是要結親,不是要結仇。不管是梁王侍衛所救,還是梁王所救不想負責任推說是侍衛所為,都表示他不想娶。
而且,皇上這話說得溫和,中間也不乏敲打。
皇上道:“既是話已說清,那傅卿,可願將令媛嫁與老五身邊侍衛?若是願意,朕也可賜婚,若是不願,那傅卿便為傅小姐另擇良配!”
“臣,臣遵旨!”成國公被楚昕元如此強硬懟過,心中怨氣橫生,卻不敢表現出來,“臣會為小女另擇婚事,多謝皇上寬恕!”
彆擇婚事,說得輕巧。
這定遠侯府落水之事,因著當初想讓梁王無法拒絕,他的夫人讓人把消息放了出去。所以誰不知道晗兒落水被人所救?
不管是梁王救而不娶,還是梁王侍衛所救,總歸是個男子,晗兒的名節有損,三年五載,都不可能在京城尋到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
他心中恨極,梁王,這個幾年前還無人知曉,陰溝裡臭老鼠一般的五皇子,身背逆賊之後的名聲,現在一朝得勢,半點麵子也不給彆人留。
好啊!
他記下了!
成國公離去,皇上看了楚昕元一眼。
這個兒子今天的態度倒是叫他意外。
他隨口問道:“你今兒倒是火氣不小,他畢竟是國公,你這可算是把他全然得罪了!”
楚昕元道:“兒臣的行為便是心中所想。就算他是國公,也不能如此欺辱兒臣,兒臣畢竟是皇子,他不把兒臣放在眼裡不打緊,但不能不把皇子放在眼裡!”
皇上笑了笑,似乎是提點,又似乎彆有深意:“彆看成國公隻是三等國公府,但畢竟家大業大,姻親故舊,也是不少,人若真是你救的,你拒絕了,不會後悔嗎?”
楚昕元正色道:“兒臣沒有救過,兒臣不會欺君!他姻親故舊再多,也與兒臣沒有關係。兒臣這裡隻有是非曲直!”
皇上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臉義憤的樣子,這冷冽嫌惡的樣子,讓皇上不由得笑了一聲。
這些個兒子裡,他沒親自教導過,也不曾親自請過大儒教習的,隻有老五老七。
老五是他忘了,老七是自己不願學。
但老五竟有軍事天賦,他以為那是因為他身體裡也有一些鎮國將軍府血脈的緣故,還曾嫌惡疏遠。
現在看來,這個兒子倒是一把好刀啊。
本事不錯,辦差儘心,京畿衛被他統領得很好,而且這性子,但凡不喜的,當場就能撕破臉,倒是好拿捏!
終歸是自己兒子,有用又無害,為什麼不用呢?
他慢悠悠地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你大皇兄三皇兄四皇兄都已經定親的定親,娶妃的娶妃,你想娶誰家之女?不若先定下親事!”
楚昕元道:“父皇,兒臣暫時無心婚事。兒臣不想娶親!”
“胡鬨!”皇上瞪他一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身為皇子,不想成婚,難道想孤獨終老?”
他眼睛眯了眯:“你是心中有人?”
楚昕元不說話。
“莫非那人是有夫之婦?”所以,他知道娶而無望,才說什麼不想成親?
楚昕元忙道:“不是!”
“是誰?”
楚昕元閉唇不語!
皇上看他這個樣子,也失了興致,淡淡地道:“隨你吧!”他又道:“朕今日叫你來,是要你辦一件差使!”
“父皇請吩咐!”
皇上挑了挑,從右邊那堆奏折裡挑出一份,遞給旁邊的劉公公,劉公公忙送到楚昕元麵前。
楚昕元翻開一看,原來是曲沂府出現山匪,劫掠過往行人,初時隻十餘人,現在竟漸成氣候,發展到數百人,他們熟悉山路,明而零時而整,當地官府剿過幾次,樹深林密,對方又狡猾,無能為力,隻得具陳上告。
皇上道:“你帶著人去剿滅這幫匪眾如何?”
楚昕元道:“兒臣遵旨!”
“退下吧!”
楚昕元行禮,退出大殿。
門口,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寬闊敞亮的大殿,眼眸中的幽暗一閃而過。
令他去剿匪,可不是什麼看重,委以重任,不過是要把他調出京城而已。
西唐那邊使臣就要進京,這是不想讓他這個曾和西唐正麵交戰過的主將出現在西唐使臣的麵前!
老東西是想把和西唐和談的差使交給他看重的兒子。
可不知道他那兩個從沒上過戰場,也不了解西唐的寶貝兒子中的一個,是不是知道西唐人的性子。
昏瞆無能,猜忌心重,涼薄寡情,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那老東西是那個德性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