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麵前女尼“口出狂言”,而且對他毫不客氣,李驚風心裡卻忌憚得緊。
他眼珠子轉得飛快,配上那獐頭鼠目的樣子,更像老鼠了,他道:“我,我這私人恩怨……”
“管你私人恩怨不私人恩怨,在白淵山動手就是不行,滾!”
毫無出家人的超脫世外,倒像個暴躁得隨時會動手的火爆女子。
口氣有恃無恐,一副你要不服就打到你服的囂張樣子。
李驚風想到東方墨曄,眼睛一眯,不會又是一個裝腔作勢的吧?世上哪來那麼多年輕高手?
那天被東方墨曄用小小的手段嚇退,哪怕他這張老臉皮厚的很,也覺得羞恥。
他惡向膽邊生,手底下悄悄積聚了內力,猛地向那女尼拍去。
那女尼頭也不回,一甩袖子,罵道:“說了這裡不許打架,聾了?”
李驚風剛猛帶著毒霧的掌力被一袖子抽飛,同時抽飛的還有他這個人,他四仰八叉地被摔了出去,摔出十幾丈,跌落在一片荊棘叢中。
等他從荊棘叢中爬起,發現自己之前什麼樣,還是什麼樣,被抽那麼遠,居然沒有加重傷勢?
臉上是被荊棘劃出來的血痕,李驚風的老臉蒼白無比。
如果他身受重傷,傷到都爬不起來,他反倒沒有這般驚懼。
那麼高的地方,那麼遠的地方,那麼強勁的掌力,那麼大的聲勢,尤其是剛才那一刻,他毫無還手之力。
就是普通人隻是失足,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也會斷胳膊斷腿吧?
但他沒事,這說明,對方對於力道的控製,對於內勁的收發由心,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把他抽飛,而是要殺了他,隻怕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人?比他還強,他完全看不透對方的底細!
這樣的強者輕易不出世,隻要不觸怒他,他也不會跟一般人計較。還好還好,她剛才沒對自己動殺心。
對方說不能在白淵山動手。
所以他是不小心犯了彆人的忌諱。
看來今天是殺不了那個臭丫頭了。
隻要那臭丫頭離開白淵山就行。
她受了自己兩掌,傷得也不輕,不休養上好幾個月休想恢複!她總不可能在這白淵山上待幾個月。
隻要她下山,自己總有機會動手!
他也得加快速度了,那臭丫頭成長的太快。要是再過個三五年,對方的實力也許就能和他比肩了。
李驚風有些悻悻然,但他心裡對那女的著實忌憚,終究沒有勇氣再回去了,他甚至連場麵話都不敢說,一轉頭,倉惶離去。
沐清瑜含笑道:“師太!”
靜卿師太上下打量她,接著翻了個白眼:“臟死了!”
此時的沐清瑜著實狼狽,她摔出去兩次,身上既有血又有泥灰,衣服還蹭破了幾處,模樣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她受的傷不輕,雖然此時站著,露出微笑,可臉色卻蒼白,嘴唇無血色。
沐清瑜看了看自己,道:“還好吧?在巔峰高手手底下過招,我還能好好的站著。我覺得我很不錯了!”
靜卿道:“你很能耐嘛,你不是去找那小廢物了嗎?怎麼又跟一個巔峰境耗子打起來了?”
“小廢物?”
“玄禹那廢物!”
沐清瑜:“……”
如果要說廢物嘛,她不予置評,畢竟那要看跟誰比。
可小字是怎麼安到一個滿臉皺紋,胡子眉毛都白了,一笑就滿臉褶子的老和尚身上的?
是他的光頭小,還是他的眼睛小?
不過,巔峰境耗子用來形容李驚風,倒是貼切。
沐清瑜道:“我殺了那巔峰境耗子重孫子,他昨天夜裡去我宅子裡殺我,我不在,今天就追到白雲寺了。為了不連累玄禹大師和寺中人,我當然得邊打邊跑!”
靜卿道:“走吧,去幫我煮茶!”
“師太……”
“不要提醒我,我知道我是出家人。我又不是叫你去煮肉!”
沐清瑜:“……”
你知道你是出家人,一口一個你你我我的,好清新脫俗哦。
今天的靜卿師太真的很暴躁啊!
如果這位不說話,這整個人幾乎融入白淵山般的淡然氣度,讓人可以想許多溢美之詞用來讚美她,可是她現在這麼暴躁,哪怕氣質仍是那淵渟嶽峙般的氣質,可仍很幻滅啊!
沐清瑜悄悄地把翻湧起來的一口血咽了下去,當著這麼仙的靜卿師太吐血,好像就襯得她實在太弱了。
她道:“好!”說著,她便轉身要下山。
靜卿忽地伸手,一下就抓在她的肩頭。
沐清瑜:“……”
她看見了,她也躲了,可是,她竟然躲不開。
而後,靜卿師太就把她整個扔出去了。
腳下騰空的瞬間,她很懵逼,她也不是不願意煮茶呀,怎麼師太就生氣了?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師太這沒留手啊!
這是要把她扔到哪裡?難道直接扔到山腳下嗎?
她現在這身子骨,要是直接落到山腳下,是會摔斷腿的吧?
這種念頭才剛剛冒起,她的雙腳就著了地。
看看四周的環境,她有些呆愣。
滌心閹後山的那個小院子,也就是靜卿師太住的那個院子。她怎麼到了這裡?
她剛剛是在山頂吧?離這裡多遠?隻算直線距離也近不了。結果被靜卿師太這麼一扔就到了,這比坐飛機還快呀。
“發什麼愣呢,快去洗洗,臟死了!”耳邊傳來靜卿師太嫌棄的聲音。
沐清瑜:“……”
這裡她也不熟好吧。
不過,靜卿師太這麼隨性,她也不用拘禮,大不了自己找。
她向右邊走,那邊是溪,山溪從山上流下,經過滌心庵。
“你去哪裡?”
“去溪邊洗洗啊!”
靜卿師太又翻白眼了:“傷成這個鬼樣子還去溪邊洗,你是嫌自己死的太慢是吧?”
她又伸手,又快速地在沐清瑜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把她扔出去了。
再次雙腳騰空的沐清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