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十香油(1 / 2)

沐清瑜指向第四個灶台!

也就是那個被倒了菜的第四個泔水桶所對應的灶台!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一人,張師傅臉色蒼白:“姑娘,我真沒有,不是我,我沒做……”

沐清瑜似笑非笑:“那你解釋一下,幾個廚師,各人有各人專用的泔水桶,你說你沒做,那是誰倒在你這桶裡的?”

張師傅慌亂搖頭:“我不知道,之前李大廚出事,我們都去了小房間,在門口看著。”

苟師傅道:“李大廚出事之前,所有的泔水桶剛倒過!”所以,這些桶裡隻有三個桶有廢料,而且都不多。

朱師傅道:“李大廚的那盤菜因為剛出鍋,又是新菜,他放在他自己的灶台上,就是要倒,不是應該倒在李大廚那個桶裡嗎?或者第二個,怎麼會到第四個?”

秦師傅道:“也許是隨便倒的!”

朱師傅看著沐清瑜:“不會是意外嗎?或者,李大廚並不是在後廚中的毒?”

苟師傅道:“姑娘親自治的,你是信不過?”

朱師傅眼神閃了閃,雖然他在門外看著小姑娘東家金針玩得飛起,但他還真不太信得過。

秦師傅突地道:“我記得李大廚被抬到後麵小屋,我們都過去了,就在門邊扒著看著,這菜是什麼時候倒的?”

苟師傅道:“也許是之前就倒了,我們沒有注意?”

朱師傅睜大眼睛,再看向張師傅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戒備:“如果是之前就倒了,那就說得通為什麼在第四灶台的泔水桶裡了。”

秦師傅點點頭:“對,隻有倒在自己的泔水桶裡才能真正神不知鬼不覺!”

朱師傅又覺得不對:“可誰會傻到倒到自己的泔水桶裡?”

苟師傅道:“可是前一會兒剛有人把泔水桶倒乾淨了,不管倒在哪個桶裡,不是都會被發現的嗎?對了,我們是不是忘了收泔水桶的那人?不會是他趁著收泔水桶的時候悄悄下了毒吧?”

張師傅道:“那不能,那個收泔水桶的和李大師無怨無仇,他就是一個老實的老頭!”

眾人:“……”

難道他們不是在努力地幫張師傅嗎?有這麼拆自己的台的嗎?

張師傅也意識到了,他臉色灰敗:“我沒有做過,我也不用無辜之人擋災!”

秦師傅氣急道:“現在這菜在你的泔水桶裡,你能說得清嗎?”

張師傅不說話了。

沐清瑜淡淡地道:“我進來的時候,李大廚灶台上還放著一盤菜。還有,你們可能不知道下的是什麼毒!那個泔水工做不到!”

這整個酒樓裡每個人,她雖不是人人都有過接觸,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背景。但那泔水工,她還真知道。

所以,有嫌疑的還是在場的這些人,姑娘說是張師傅,看樣子,張師傅是難脫其責了。

張師傅一臉灰敗,整個人都垂下頭,眼神中有苦意。

和他關係最好的秦師傅還試圖搶救一下:“姑娘,動手要有原因的吧?張師傅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沐清瑜淡淡:“大概是嫉妒吧!”

秦師傅:“……”

如果是這個理由,他還真不好說什麼了。

其實,他們幾個大廚,麵對廚藝精湛的李師傅,誰不是心生敬佩之餘,也有嫉妒之意?怎麼就有人能對廚藝有那麼高的領悟,他拿著那麼高的大廚薪水,一天炒幾個菜卻是隨他之意,就算不做,也沒有人敢置喙。

東家還一樣對他器重有加。

他高高在上,真正撐起整個漪雲樓的可是他們四個,但是那些人卻有不少是衝著李大廚來的!

但是,羨慕嫉妒就一定會動手嗎?

秦師傅也不確定。

不一會兒,捕快來了。

這次來的是東城都司的人,捕頭姓趙,三十餘歲,相貌板正威武。黎飛揚著人在門口守著,一見來人,自是趕緊的領進去。

趙捕頭走進後堂,便沉聲問道:“何人害命?所害何人?”

黎飛揚忙說明情況。

隨趙捕頭同來的,是杏林堂的坐堂老大夫,這也是黎飛揚接了沐清瑜眼神指示,出去吩咐人報官的同時請的。

黎飛揚把人帶到後邊小屋,讓杏林堂老大夫去看躺在那裡昏迷不醒的李元慶。

至於這後廚門口,已經由趙捕頭帶來的捕快們堵得嚴實,誰也彆想跑。

不一會兒,老大夫就回來了,他拱拱手,道:“的確是中毒,但是所中何毒一時難以查出來。似是一種混合之毒,但不知何物混合,故老朽也難以配置出解藥。”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本來這毒應該會在一刻鐘內斃命,但老朽查看,似乎他的毒得到了壓製,雖沒有解掉,但一時沒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手法,即使是老朽,也自問辦不到,敢問是哪位高人來過?”

他是醫者,遇上比他更厲害的醫者,哪怕時間不對,地方不對,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趙捕頭卻不想理會這些,目光在眾人麵上掃過,道:“本應一刻鐘斃命?那投毒害人無疑了!何人下毒害命?”

一雙雙目光都落到張師傅身上,黎飛揚正要開口,沐清瑜卻指向一人:“害命者是他!”

趙捕頭並不知道這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是幕後東家,初步問清案情是件很嚴肅的事,一個小姑娘在這裡插什麼嘴?他瞥了沐清瑜一眼,把目光落到黎飛揚身上。

黎飛揚也很懵,剛才不是在說是張師傅嗎?

不過他還是指向沐清瑜指向的人。

那人臉色大變:“姑娘,黎掌櫃,你們是不是指錯了?明明是張自立啊,你們剛才都確認了的!”

黎飛揚看向沐清瑜。

沐清瑜淡淡地道:“苟卜德,我剛才不過是隨意指了一個人,來觀察眾人的反應,從而好確定真正的惡徒!”

秦師傅不禁拍拍張師傅的肩膀。

張師傅自己也怔怔的,他本以為他已經百口莫辯,他雖沒做過,但麵對這樣的局麵,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本來心裡還有些怨氣,怨姑娘小小年紀,完全是憑著表相就胡亂指認。

原來,能開這麼大個酒樓的老板,即使年紀小,也是不可小視的。

苟卜德喊冤:“我不服!你這是胡亂指認,姑娘,你何必如何?你對我不滿,直接將我趕出去就是了,何苦往我身上潑臟水?”

趙捕頭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他又看沐清瑜,問黎飛揚:“她是何人?”

黎飛揚一拍腦袋,剛才也是亂了,他忙道:“啊,這位是我們的東家沐姑娘,在下是大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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