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酌沉默好一會,低聲道,“是啊。”
他突然想起,裴家還未分家時,兩人在花園裡偷偷憧憬未來要如何建功立業,如何振興家族。如今回想,真是可笑至極。
過去,他們還是被父輩保護得太好了。
越想越氣,狠狠道,“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分什麼家。”
裴今宴讚同,“是啊。”
……
翌日。國公府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顧翎羽。
知春院,古樸典雅的廳堂內。
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端坐檀木椅上,尷尬地招待著顧元帥府來的客人。
玉萱公主和蕭質子在一旁的廂房裡讀書,並未過來,原因很簡單——玉萱公主討厭顧翎羽。
廳堂內剛簡單寒暄兩句,便聽見門外丫鬟通報,說夫人到。
裴老夫人見蘇明妝來了,暗暗鬆了口氣。
丫鬟打著簾子,穿著白牡丹錦緞棉披風的蘇明妝進入房間,抬眼看去。
卻見今日顧翎羽一襲藏藍色棉裙,裝扮簡單,脊背挺直,眉宇之間英氣儘顯,周身也有著颯爽之氣。
同一時間,顧翎羽也看向正脫披風的蘇明妝,卻見其耦合色繡著白牡丹的長裙,發髻上戴了幾枚白玉發簪,麵若芙蓉,整個人亭亭玉立,猶如花仙。
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麵,但無論第幾次見,她依舊能被蘇明妝的容貌所驚豔,心裡也不免泛酸。
嚴氏尷尬地笑道,“明妝你來了?這位……顧姑娘是代顧老夫人來的。”
顧翎羽起身,略有打官腔的口吻,“鐵衛關因裴將軍之故,幸得大功,理應早一些來府上看望。是小將失禮、不懂規矩,今日被祖母提醒,才專程來感謝。”
霍薇嘴角冷笑——說得比唱得都好聽,既然對你們有恩,為何要這般害國公府。
嚴氏豈能不知好友脾氣,急忙暗暗對其使眼色,生怕她控製不住,把局麵鬨僵。
蘇明妝入座後,眾人又客套了起來。
大概就是互相問家裡如何,家人是否健康等等。
都是嚴氏和顧翎羽對話,霍薇和蘇明妝並未搭話。
嚴氏臉上笑容都快僵了,心力憔悴,也是暗暗抱怨——現在鬨成這樣,這姑娘為何還要來?難道不嫌尷尬嗎?
蘇明妝見狀,開口道,“母親,玉萱公主呢?”
嚴氏回答,“在廂房裡讀書呢。”
而後又給顧翎羽解釋,“是這樣,應皇後娘娘委托,老身教玉萱公主等人課業。”
故意模糊了質子。
關於教授蕭質子,裴今宴交代的是:外人若是知曉便知曉,若不知曉,國公府也不會主動提。
顧翎羽驚慌,“原來裴老夫人竟這般忙?晚輩多有打擾,實在抱歉。”
之後暗暗攏了攏手指,心一橫,對蘇明妝道,“不知夫人可有時間,小將想與夫人一敘。”
蘇明妝心中想:果然是奔著她來的,是要談判?還是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