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智上講,太子殿下是過錯方,理應先收手。
但他實在了解太子,太子看似溫和謙遜,實則內有逆骨,外表看起來越是隨和,內心便越是偏執極端!
太子未馬上離開,抬眼,看向越來越暗的天空,“子寧,你說,現在是要天黑,還是要天陰?”
田子寧急忙收回思緒,抬眼看去,“回殿下,天是要陰了。”
太子笑開了,意味深長道,“風雨欲來之相啊。”
田子寧停頓片刻,低聲問道,“殿下的意思是,安國公夫婦出發到鎮戍關,武王的人會動手?”
“這還用說?”太子繼續慢慢前行。
“我們用不用派人跟著?”
“不用,讓他們玩吧。”
田子寧內心驚喜,急忙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您放下了?”
太子側過臉,冷笑著看他,“現在已不是一個女人的問題了,我若這麼放下,豈不是憋一輩子氣?隻是,現在還不知武王何時動手,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是,殿下。”田子寧就知道會這樣。
“若以後看準時機,本宮自會出手。”隨後,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
一晃五日過去。
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
在家人們的送彆下,幾輛馬車出了城門。
城門外,便是皇上撥給裴今宴的兩千騎兵。
馬車停下,蘇明妝出了車廂——如果是正式出征,會有許多儀式,諸如到祭祀、閱兵,皇帝親自送行賜酒,或者代表皇帝的皇族眾人、權臣高官,來進行送行賜酒等等。
裴今宴此番並非出征,而是做代帥,便沒有祭祀閱兵等環節,聽說隻有個官員出來送行。
昨天晚上裴今宴與她說,有可能是兵部尚書。
但蘇明
妝下車後,吃驚地看見,城門外已搭了台子,台子上有一張長桌,桌上鋪著紅布。
紅布上,有幾盤瓜果點心,還有酒壺酒碗。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前來送行的人並不少,兵部尚書雖在其中,但站在主位之人,一身純白色狐毛大氅,頭頂金冠在陽光下璀璨耀眼。
那人不是彆人,竟是太子!
太子來送行?
太子有何用意?
蘇明妝麵色警惕起來。
高台之上,人群之中,太子也第一眼看見了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蘇明妝。
卻見其身著磚褐色的披風,雖有一段距離,但從陽光折射的光澤能看出,那料子屬實一般。
而且其隻梳了個簡單發髻,一根玉簪,此外再無頭飾,就這般清湯寡水,卻若出水芙蓉一般,天然去雕飾。
太子眉梢微挑眉,心中感慨老天爺真是不公,竟能讓一名女子美得如此出眾,卻又能讓一名女子容貌平平無奇。
裴今宴敏銳捕捉到太子侵略性的眼神,鐵拳暗暗捏緊——他現在真不想打什麼仗,隻想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