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儘量用淺顯話語講解,“意思是,事情困難還是容易,不取決於事情本身的大小,而取決於當時的時機。沒人能在事情發生之前,做出完整計劃,根據事態進展,調整計劃內容,方才上策。”
“對對對,畢竟計劃不如變化。”宗凡清恍然大悟,又小心翼翼地追問,“那……按弟弟的想法,我們應該怎麼做?”
裴今宴慢悠悠地抿一口茶,“怎麼做,全看首領決定。首領若想寄生,我便潛入進去;首領若不想寄生,我也省卻麻煩。”
“想!我想!”宗凡清心中道——他正進退兩難,如今有了妙計,如何不依?
宗凡清的反應,在裴今宴的意料之中,“接下來,我需一個身份。”
“身份?”
裴今宴長指揉捏發疼的額角,努力耐下性子。
“實話和你說吧,我從前是一個有錢家少爺的書童,後來因為事端,殺了少爺,背負命案。我在你這可以隱瞞身份,去武王私兵裡,便很難隱瞞,他們會調查我。你若想讓我幫你潛伏,就幫我設計一個身份,若沒身份,我可不去。”
宗凡清鬆了口氣,“嗨,一個身份而已,有何難?現在世道亂,很多人背井離鄉,走著走著人就死了,還沒去衙門銷戶。一會我去與幾個靠譜的兄弟商量,看他們家中誰有死了的兄弟,你就用那人身份過活便好。以後娶妻生子,都沒問題。”
心裡想著:難怪這愚蠢死活不透露身世,原來是殺了人。有錢人家的少爺,在不方便找通房時,生理需求往往都是在書童身上解決。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深不可測的怪人,竟然……
想著,宗凡清用一種幸災樂禍地眼神看去,但當看見年輕男子高大的身軀、寬厚的臂膀時,倒吸一口涼氣。
心裡想——那些少爺找書童,都找白淨陰柔的,第一次看見這種壯如熊的書童,那少爺也能下得去口?
不過轉念一想,也許那少年是武學世家也說不定,這也能解釋,為何愚蠢會武功、懂兵法了。
無論如何,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裴今宴喝完了酒離開,宗凡清怕夜長夢多,當即把幾個靠譜兄弟找來,商量對策。
。
裴今宴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一頭栽在床上。
默默承受酒醉後的眩暈。
他睜開眼,看著簡陋的天花板,心中慢慢複盤——他想殺了武王,殺了昏君,以個人能力定做不到,需要借勢。
他在鎮戍關嚴審武王細作時,掌握許多武王私兵的信息,所以決定潛入武王私兵,設計使用私兵攻擊昏君,讓他們狗咬狗。
而在武王私兵裡掌權,定會被武王追查身份,為此,他得做一番手腳。
進入怒焰軍便是這兩個目的:一,用最快方法有一支可調用的人馬;二,製造一個無懈可擊的身份。
怒焰軍裡亡命徒眾多,弄出個身份並不難。
眩暈再次襲來,頭疼欲裂,卻依舊敵不過心痛!
裴家世代忠誠,他也乖順地像條狗,但依舊難改被算計、被出賣的命運?既然昏君不想要狗,那他就還昏君一條狼!一條舔其血、撕其肉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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