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文的小廝眼力見可好,見狀忙趕走了周圍圍觀的人,而後湊到他跟前去諂媚問道“公子,要不要……”
他一抹喉嚨,齊思文立刻沉著臉道“當然!三教九流的臭東西也敢來招惹我,大了他的狗膽!”
後而一想,他又道“那女人身上穿著奇蓮閣的雲紗,雖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先留她一命,打探打探底細。”
小廝一頓,“那她方才說這書生是她表哥……”
“什麼表哥表妹,看他倆生疏的樣子,這書生頂多就是這女人手底下的棋子,非要給個棋子強出頭,那就得承擔失去他的損失。”
齊思文眼神陰翳的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換了笑臉搖著折扇回頭去當他的公子哥去。
而這邊宋枝瑤拉著丞相走了兩個巷子口,總聽見後頭有磨鞋底子的聲音。
她奇怪回頭,卻隻看見滿臉擔憂的翠聲。
難不成是錯覺?
她四下看了看,瞥見了牆上寫了“梧桐巷”的木頭牌子。
記著張婉月入府前後,梧桐巷發生過命案,六具屍體,利器封喉,鮮血噴了滿牆。官府驗屍,卻未發現絲毫線索。
這兒可是京都,膽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鬨出這檔子事,還查不出任何東西,皇帝當下震怒,將這案子移交大理寺,勢要抓住凶手。
可時經三年,彆說凶手了,鬼影子都沒抓到,直接成了樁懸案。
這事當時還成了她們這些宅院人的茶後閒談,這會兒仔細一想,莫不是齊思文心緒難平,過來追殺丞相,而後被反殺了?
宋枝瑤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立刻放開他,眯著眼睛團扇在手裡一晃一晃。
“素昧平生,幫你到這便罷,日後切記情緒平靜些,彆動不動就想那些個糟心的事。”
“姑娘……”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宋枝瑤已經耳尖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尖著嗓子“知道公子對奴家無比感謝,可惜奴家想起家中爐子上還燒著火,怕將廚房炸了就先走了,感謝的話公子還是下次留著說。”
“翠聲,走!”
翠聲稀裡糊塗的跟著來,這會兒又稀裡糊塗的跟著走。
她小跑著,踉蹌的回頭看丞相,心想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讓自家主子出手相救?
比起剛才的惱怒報國義士,現在他安靜又低沉的看著兩人背影,孱弱的身軀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風吹過,她匆忙落跑落下的絲巾被吹起浮空。
他蒼白著臉咳嗽兩聲,伸手接住。
淡淡花香縈繞鼻尖,摻雜了淺淡的花生香氣。
有些好聞。
“梔子。”
呢喃聲剛落,牆頭上空、巷口拐角、路口前,竄出來六個穿著夜行衣蒙麵的人,手中舉著長刀,無二話,直接朝著丞相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