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不遠處的涼亭內,一藍色緞袍的年輕男子坐在其中。
年輕男子氣質沉穩內斂,長相溫潤。
他麵前一壺茶、一盤棋,他一人左右手,正殺到酣暢處。
可再仔細看,男子的視線早就不在了棋盤上,而是落在了不遠處的蘇棠和壽康郡主身上。
前兩日就聽說了侯夫人給世子爺找了個絕色婢子試婚。
如今一看,此女確實當得了絕色二字。
長相豔麗精致,無論何種作態和表情都鮮活嬌妍,再不好女色的男人都要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不但如此,此女還機變聰慧、能屈能伸,在壽康麵前又服軟又威脅,可惜壽康郡主是鐵了心要毀了她,否則換個人此女今日這場鞭子都能逃過去。
男子嘴角勾起,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不信,長成這樣的女人,真會有男子不動一點心的。
年輕男子突然從涼亭內的石椅上站起身,朝著壽康郡主的方向走去。
涼亭旁候著的兩名護衛立馬跟上。
蘇棠隻覺得麵前冷風一拂,她知道躲不過,嚇地閉上了眼睛。
等了片刻,臉上卻沒有傳來疼痛,耳中卻聽到了一聲匕首落地的“乒乓”聲。
睜開眼,盯著地上寒光閃閃的匕首,蘇棠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高度緊繃的神經頃刻放鬆,頓時讓她覺得渾身無力。
壽康郡主震驚地瞪著麵前奪過她匕首扔在地上的人,臉色難看至極,“衛溪源,你怎麼會在這!”
年輕男子聽到她這麼說,頓時麵色一板,威嚴道:“思華,不可無禮,我是你舅舅!”
壽康郡主本名李思華,麵前的年輕男子雖然隻比她大了十歲,確實是她的小舅舅。
壽康郡主的外家姓衛,是大慶四大家族之一。
麵前的男人是衛老夫人的幺子,今年二十七歲,時任朝中的禮部侍郎。
衛溪源自幼就拜安遠侯為武師傅,經常出入安遠侯府,在安遠侯府甚至有自己的院子。
壽康郡主還小時,每次去外祖家,就被這個小舅舅治的死死的,哪裡想到到了安遠侯府又被小舅舅碰到。
李思華不敢與小舅舅硬杠,不情不願的對著衛溪源行了一禮,甕聲甕氣道:“小舅舅。”
衛溪源點點頭,“今日你在侯府也鬨夠了,我送你回王府,回去晚了,長姐該擔心了。”
壽康郡主哪裡肯輕易放過教訓蘇棠的機會,“小舅舅,這個賤婢膽敢頂撞我,我堂堂郡主豈是她能欺辱的!今日我要好好教訓她!”
衛溪源皺眉,“你已經教訓了她,還覺不夠?她是侯府的丫鬟,若是當真不喜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要了她的性命,等你嫁入侯府,我絕不管你!”
“不行,小舅舅,我不能讓她待在陸哥哥身邊!”
衛溪源不再理壽康郡主的話,而是麵色冷峻的吩咐身邊人,“你們愣著做什麼,攙扶郡主,跟我回王府,難道真的都不要王府和皇家的麵子了?”
顯然衛溪源在這些人麵前積威甚重,壽康郡主身邊的人聽了他的話,寧願違抗郡主,也要強行將郡主帶走。
蘇棠渾身無力地躺在地上,怎麼也沒想到今日她會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所救,她強撐著轉身朝後看了一眼,恰好與衛溪源回頭的視線對上。
這一看,蘇棠渾身一僵,情不自禁喃喃道:“大……大哥!”
這個年輕男人竟然長著一張蘇棠親哥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