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嚇了一跳,視線迅速落在不遠處聲音傳過來的方向。
是一名瘦削的年輕男子被人從二樓雅間窗戶扔了下來,瞬間砸在了一樓大堂一張方桌上,方桌受到重力整個散架,此時,被扔下來的年輕男子疼地用力蜷縮起了身體。
一樓大堂的客人們嚇的紛紛退後。
不等有人上去查看那名年輕男子的死活,旁邊的木製樓梯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沒一會兒,四名虯髯大漢就圍到了被摔下來的男子身邊一陣拳打腳踢。
瘦削的年輕男子被打的用力縮起身體,發出一聲聲忍耐不住的悶哼。
打人的大漢們腰間彆著長刀,一個個凶神惡煞,明顯是大有來頭,客棧裡的客人這個時候沒人敢上前阻攔。
蘇棠自己什麼實力她還是清楚的,自然不會這個時候上前多管閒事。
她偷偷瞄著那邊。
幾名大漢打了會兒,好似是氣出夠了,為首的大漢吐了口唾沫,陰狠道:“再給你一天時間,要是明天這個時候還拿不出銀子,你這條命就彆想要了!”
說完朝著身邊的幾名手下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快步離開了客棧。
四名大漢一離開,櫃台後的掌櫃就連忙招呼夥計一起走到了被打的年輕男子身邊,兩人把年輕男子抬到了櫃台旁的空曠位置,又讓夥計去取了乾淨的布巾和水。
掌櫃歎息了一聲,給年輕男子擦了頭臉上的血,暫時讓他躺在櫃台旁。
可惜一刻多鐘過去了,儘管年輕男子還有氣息,但一直沒有醒來。
有好事的客人就問掌櫃關於被打的年輕男子的事。
掌櫃歎了口氣,與客人說了起來。
原來被打的年輕男子姓牧,是外地的小商人。
他與父親一起來京城做藥材生意。
帶來的都是蜀地的上好藥材,哪裡知道之前談好的一家收藥材的藥鋪已經易了主,反悔不肯收他們帶來的藥材。
藥材沒人接手,就沒有銀子,可牧老爺又已經定下了回蜀地的貨物,需要支付定金。
想著這麼好的藥材,急著賣的話就隻能是賤賣了,不但賺不了多少,還有可能虧本。
如果能再在京城耽擱上十天半月的,說不定能找到合適的買家,至少不虧。
不過訂貨的定金卻不能不付,恰好牧老爺在客棧認識了一位儒商,他願意以極低的利息先把銀子借給牧老爺,隻要半個月內能把銀子還了,就相安無事。
牧老爺信了儒商的話,借了銀子先應急。
隨後牧老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藥材的買家,價格還不錯,可在驗藥材的時候,這位買家發現他以次充好。
牧老爺震驚的說不可能,每一種藥材都是他親自置辦,質量不可能不過關。
於是牧老爺親自查看,震驚的發現他的藥材竟然已經被人掉包了大部分!
牧家父子的藥材沒賣成,還被人告上了公堂,儒商那邊借的銀錢到期未還,越滾越多,牧老爺沒有按期付定的貨物的尾銀,定金也損失了。
最關鍵的是,後來,牧家父子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這群人做的局,藥鋪、儒商、要定金的貨物商家都是一起的!
多方打擊,牧老爺一下子一病不起。
剩下這位牧公子苦苦支撐。
可牧公子一人又如何和這一群人鬥,整日被追打,身上剩下的銀錢也被這群人很快搶光。
之前牧家父子就是一直住在這間客棧後院最便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