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鬆站在池邊,將手中銀針一一落在陸照寒的後背和脖頸上。
下完最後一針,杜鬆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細汗,隨後起身,將一旁一直在紅泥小爐上溫著的湯藥倒入一支細嘴陶壺中,然後晾溫,喂給了陸照寒。
湯藥喂下去,過了一刻鐘,陸照寒突然眉頭緊擰,隨後悶哼一聲,一口黑血從嘴角溢出,隨後杜鬆就看到同樣有黑血順著後背的銀針被導出來,一滴一滴落入浴池裡的藥浴中,瞬間把碧綠色的藥浴染成了黑紅色。
看到此種情景,杜鬆連皺了快三天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了。
隻要五臟內的毒素能被排出,世子爺身上多年的毒就算是真的根除了!
等銀針導出的黑血變為正常的紅色,拔掉銀針,讓世子爺服下溫補的湯藥,換了能溫養身體的藥浴浸泡兩刻鐘,再睡上一覺,等醒來,毒素儘除。
接下來隻需要修養身體,等身體恢複,世子爺將與正常男子無異!
這般排除毒血約摸進行了一刻多鐘,銀針上再無黑血導出,杜鬆取下變黑的銀針,喚來書棋,一起幫世子爺換到了旁邊早已倒入的溫養藥浴的浴池。
杜鬆剛要把準備的溫補湯藥給世子爺灌下,世子爺眼睫動了動,竟然蘇醒了過來。
能在排完毒後醒來,世子爺的意誌力比杜鬆想的還要強,也說明世子爺在拔除毒素後會好的比他料想的快。
杜鬆高興道:“世子爺,您醒了,屬下恭喜主子,您身上的毒素已完全拔除,日後隻需好好休息等著恢複便可。”
陸照寒難得嘴角露出了一絲虛弱的笑意。
隨後他問:“幾日了?”
“回世子爺,今日是解毒的第三日。”
陸照寒微微頷首,又問:“蘇棠呢,這幾日可好?”
“世子爺放心,蘇姑娘這兩天每日都在擔心世子爺,第一天親自下廚給您做了吃的,可惜您昏迷,屬下隻稍微喂了幾口,第二日又給您做了藥膳,但您第二日一直泡在藥浴中,根本不能吃東西。今兒又去寺廟給您求平安符去了。”
為了讓世子爺高興,杜鬆特意詳細說了蘇棠這幾日做的事。
本以為世子爺聽後心情會好,誰知道世子爺聽完他的話,臉色瞬間黑沉下來。
他聲線變冷,“蘇棠為何擔心我?你告訴了她我解毒之事?”
他有些心虛的道:“世子爺沒有告訴蘇姑娘中毒之事?”
陸照寒表情陰沉地搖頭。
看到世子爺的回答,杜鬆瞬間臉色發白。
他反應過來是他不小心泄露了世子爺的秘密。
他立馬跪下羞愧的請罪,“是屬下的錯,請世子爺責罰!”
現在責罰杜鬆又有什麼用,而且不是杜鬆,他身上的毒根本就解不了。
陸照寒抬了抬手,“先起來,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
蘇棠有些小聰明,經常會套話,書劍等幾人有時還真不一定能察覺。
陸照寒又問:“你剛才說什麼,蘇棠去寺廟求平安符了?”
杜鬆點頭。
“誰允許她出門的?誰跟著她去的?”陸照寒壓著怒氣繼續問。
聽主子這麼問,杜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愧疚道:“書劍派了兩名護衛跟著,這幾日蘇姑娘每日都出門,沒出過事,所以我們沒人攔著……”
陸照寒眼睛閉了閉,聲音陰寒,“立刻叫書劍帶人去把蘇棠帶回來!”
“是!”
不等杜鬆起身去外麵通知書劍,書劍就急匆匆的進來了。
他到密室門口的時候已經聽到了世子爺的說話聲。
他快步來到世子爺身邊羞愧道:“世子爺,楊七回來稟報,說蘇姑娘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