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好不容易從袖口裡摸出一個火折子點著,舉到角落,等看到淩亂頭發下的臉時,母女倆震驚地瞪大眼睛。
“嚴嫂子!你怎麼在這!”醜丫驚道。
在包袱裡翻了好一會兒才翻到一小瓶燈油,趙婆子把房間裡的油燈點著,頓時逼仄的房間內部出現在她們的視野裡。
嚴嫂子被醜丫扶到了床邊坐下。
問完後,趙婆子和醜丫才知道,嚴嫂子的女兒蘭兒將她拋棄了,讓她一個人被送來了下人院。
趙婆子和醜丫情況倒是比嚴嫂子好上那麼一丁點兒。
雖然財物被搜刮乾淨了,但一人還留了個小包袱,裡麵是一兩件舊衣和幾件常用的不值錢的物件。
嚴嫂子就隻留下了身上穿的衣裳。
三人又住到了一間倒座房裡,條件比之前更差。
晚上,三人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之前在蘇棠身邊的日子仿佛天堂一般在腦海裡回蕩。
這一刻,三人毀的腸子都青了。
次日一早,趙婆子醜丫被安排了倒夜香的活計,嚴嫂子被領去了大廚房做最累的粗活。
她們又回到了最初的命運線上,之前的一切成了她們無意間做的一場美夢。
隻是這場美夢留下的不是美好,而是滿腔的懊悔。
安遠侯府一片愁雲慘淡,陸府卻一片欣欣向榮。
陸照寒不知道在忙什麼,一早與蘇棠交代一聲就出門去了。
府上一切都交給蘇棠打理。
書劍書棋留在府中,遇到什麼事都尋蘇棠做主。
書劍還以為蘇棠突然接手偌大的府邸會手忙腳亂,甚至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所以主子出府後,他都留在蘇棠身邊聽任差遣。
哪裡知道蘇棠處理起家事來輕重緩急、有條不紊,忙亂中竟然沒出一點錯處。
仿佛比他這個常管理世子爺身邊事的人都還熟練。
書劍心中驚訝非常,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隻是更用心觀察起蘇棠。
到這時,彆說世子爺懷疑蘇棠的身份,他都開始懷疑了。
哪個農戶家中養出來的女兒是這般模樣的。
蘇棠隻花了一個上午就核對完了陸府的賬冊,又召見了陸府幾名男女管事,一一將事情交代下去,要求他們每七日來她這裡彙報一次。
在蘇棠眼裡,管一座府邸與管一家公司也沒什麼區彆。
前世,她成為明星五年後,與經紀公司的合約到期就沒再續約,而是自己開了工作室,自己入股當了老板。
表麵上,公司是專人在運營,實際上很多事都是她自己在背後拿主意。
公司經營管理上,她平時有時也會參與。
與她前世幾百號人的公司相比,一個一百多號人的陸府還不算什麼。
她自然是手到擒來。
蘇棠在陸府取消了下人院。
陸府現在不存在粗使下人,原本的三等下人全部變為普通下人,待遇都一樣,每個月有固定月銀。
光這一項舉措就讓陸府的丫鬟小廝記了蘇棠的一份恩情。
好些低等丫鬟小廝還托管事們給蘇棠送了吃食孝敬。
就在蘇棠把最後一本賬冊遞給書劍時,一名護衛匆匆進來稟報,“蘇姑娘,葉夫人葉三小姐上門拜訪,這會兒已經在大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