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靠著楚青裝醉,心裡早就把央卓淩遲了一百八十次了。
楚青看著阮秋,霓虹的路燈之下,她的臉頰沒了平日裡的銳利,柔和又有些嫵媚,身上又夾雜著梨花的冷香和酒香,讓人心不能平靜。
“還好麼?”
楚青輕聲問,阮秋不說話,隻是偏了偏頭,臉頰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蹭了蹭,真的是醉的不輕。
上車。
央卓很聽話的在前排開車,謹記阮秋的忠告一言不發,楚青扶著阮秋坐在後排,也許是真的受到了央卓那話的影響,她的手時不時的探出,在阮秋的鼻翼下測一測看她是否有呼吸。
這弄的阮秋哭笑不得又不能說什麼,她今天的確喝的不多,頭也有些眩暈,但也不到醉酒的程度。
可此時此刻,她這樣親密無間的靠著楚青,嗅著她身上的香味,整個人真的像是醉了一般。
楚青臉有些紅,她身子偏了偏想要拉開距離,可阮秋那滑若無骨的身子很快的又貼過來,更加的灼人心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車,央卓想要幫著楚青去扶阮秋,楚青卻先她一步,摟了阮秋的腰,把她靠向自己:“沒事的,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
她還是不習慣外人進她的家。
央卓愕然,她看了看楚青點了點頭:“好。”
楚青的體力不如央卓,扶著這麼一個醉醺醺的人上樓委實是麻煩了她,這一路走的艱難,阮秋又不是很老實,喝醉之後她的手時不時的會貼著她的腰摟過來,又或是摸了一她的胳膊,饒是楚青平日裡體質偏寒,身體常年發涼,如今也有些受不住了,鼻尖沁出了香汗。
她就這樣扶著阮秋,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楚青輕輕的喘息,緩和了片刻,“阮阮,能自己站著麼?我拿鑰匙。”
阮阮……
阮秋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了。
多久了,她多久沒有聽見楚青這樣叫她了?
能不能自己站著?自然是不能。
不見阮秋回應,楚青把她貼著牆的方向靠了靠,自己去開門,可她這鑰匙才剛對準門鎖,腰間一緊,被人抱住了。
狠狠的,用力的被阮秋抱在懷裡,她太過用力,楚青甚至能感覺到背後有力的心跳。
阮秋的臉頰在楚青的脖頸輕輕的蹭了蹭,呢喃:“青青。”
楚青心跳的狂亂,她的兩腿突然像是被抽離了一般沒有力氣,不得不用一手撐住門:“嗯。”
“青青——”
阮秋還是叫著她的名字,鼻子在黑發間嗅著,這味道,她中毒太久了。
楚青感覺身子都軟了,知道再這樣下去,很容易失控,她強製自己保持著理智,對好門鎖,把門打開。
深吸一口氣,楚青反手摟住阮秋纖細的腰,扶著她進去。
阮秋真的好瘦。
那腰細的讓楚青感覺,她仿佛一用力就會將她摧毀一般。
也許是被阮秋身上的酒氣熏染,楚青感覺自己也好像醉了一般,心裡那埋藏已久,她以為已經死了的種子,此時又蠢蠢欲動就要破土而出。
曾經何時,在操場上,迷離的月色之下,阮秋也曾經那樣繾綣的叫著她的名字。
——青青。
——青青……
少年時,那聲音就如此的蠱惑人心,像是罌/粟一般,讓她念念不忘了許久。
許久了,楚青以為她早就調整好心態,不會再去想,再去念。
可當阮秋再千回百轉的叫她時,那顆冰凍的心還是會跳躍。
如果她……如果當年她勇敢一些,她們會不會……
楚青看著阮秋的臉心潮澎湃,臉頰微微泛著粉紅,眼裡也氤氳著水波,她的手緩緩的探出,就在要接觸到那一刻,驀地,她的腦海裡有一個咆哮的聲音響起。
——楚青,你天生不祥,這一世,你注定孤苦無依,還會命硬的克死所有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信麼?你好好看看你眉間那顆痣,那是妖痣,你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上!
不……
楚青深吸一口氣,她的猛地後退,從痛苦的回憶抽離。
不是的,不會的……
她不是的。
阮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剛楚青的手伸出很明顯是要摸她的臉的,卻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猛然的後腿。
她半眯著眼睛,看著楚青那煞白的臉色,心疼的同時疑惑。
她這是怎麼了?
楚青緩和了許久,她垂著頭,把阮秋扶進了次臥,又投了毛巾,給她簡單的洗漱。
她知道阮秋是愛乾淨的,這樣肯定睡不好。
朦朧的燈光下,因為半眯著眼睛,阮秋看不清楚青臉上的表情,隻是能夠感覺到她溫柔的為她擦拭著臉頰,擦拭著雙手,然後把她送進溫暖的被窩,又在她身邊坐了許久才把燈關了走出了門。
門被關上那一刻,阮秋睜開了眼睛。
這時候,她早就沒了之前想要逗弄誘惑她的心思,心裡有的滿滿的都是心疼。
青青……是怎麼了?
難不成當年她那樣回答自己是有什麼隱情?
阮秋來不及多想,楚青很快的回來了,她去洗澡了,但因為惦記阮秋,頭發都沒吹乾就回來了。
她背對著阮秋輕輕的用毛巾擦拭著頭發,昏暗的燈光下,阮秋半眯著眼睛偷偷的看著她,心跳如雷。
明明是她想要誘惑楚青的,可此時……
因為惦記她太過著急,楚青根本就來不及擦乾頭發,白色的睡衣被頭上的水淋濕,讓那窈窕的身材若隱若現,烏黑的長發襯的脖頸如枝頭白雪,柔弱之中帶著一份撩人。
楚青轉過身,她放下毛巾,第一個動作就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探阮秋的呼吸,確定她沒什麼事兒,她似乎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她就這樣看著阮秋,一動不動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關上燈,楚青沒有離開,而是拉了椅子坐在床邊看著她睡著了。
午夜時分。
阮秋從被子裡探出手,她輕輕的摸了摸楚青略有未乾的頭發,心同樣在下雨。
之前的她是不是太過強勢太過武斷了,這樣一個口是心非冰冷又溫柔的女人,不該是被她捧在手心裡的麼?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