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卓微笑的看著阮秋,那表情能氣死誰。
阮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手握成拳,按的“咯吱”響:“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央卓點頭:“我這就滾。”
離開前,央卓抿了一下唇,她抬頭看著阮秋欲言又止。
一看她這表情,阮秋放下手裡的鋼筆,淡淡的:“我媽又怎麼了?”
央卓低頭:“她在查楚小姐,還安排人進了億風。”
阮秋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的看著窗外:“早晚的事兒不是麼?她想怎麼做隨她去吧。”
這一刻的阮秋真的跟以前太不相同了,央卓心裡不好受,寧願看見她發脾氣,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隱忍,她總有一種暴風雨前夜的緊迫感,感覺這母女倆即將有一場血雨腥風的對峙。
琢磨著,央卓的手機信息來了,她看了一眼睜大了眼睛。
從阮秋辦公室走出來,央卓直奔財務部,財務部的經理特意接待了她:“卓姐,怎麼了?”
央卓指著自己的信息:“我……我這個月的工資是負數?”
財物經曆笑眯眯的:“是呢。”
央卓氣的舌頭打結:“我這辛苦一個月,還得到添公司二百五十塊?”
她要去找阮總!
財務經理微笑服務非常到家:“是呢,是阮總親自交代的。”
央卓:……
萬萬沒想到。
阮阮真的這麼絕情。
央卓生無可戀的往外走,冷不丁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怔了怔,僵在了原地。
樓道的燈光非常明亮,卻不及眼前的人耀眼。
穆娜依舊是一身黑,隻是衣服放了下來,她的表情很放鬆,自己一個人過來身邊沒有其他人,看到央卓,她揮了揮手:“來。”
央卓木訥的走了過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穆娜笑了,她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這個給你阿媽,是我們約定好的資助給貧困山區的孩子的,她知道都是誰。”
央卓看著她,眼圈有點紅,“穆總,我……”
穆娜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她笑容不減:“好了,跟我去北區的工地看看。”
北區的工地是阮家新開發的,穆娜看中這幾年非常火爆的親子類娛樂設施,想要摻一腳,開一個室外與室內結合的遊樂場。
天氣漸冷,工地上的工人們都在忙碌的搶工,就怕等到冬天地麵結冰。
穆娜去的很低調,項目經理看到她緊張地話都說不利落了:“穆……穆總,您怎麼來了?”
這種地方,彆說是穆娜這個級彆了,就是一般的經理也不願意來。
周圍的工人竊竊私語,偷偷的看著穆娜,臉上都是複雜的情緒。
穆娜溫柔的笑了笑:“沒事兒,你們忙你們的,我來看看。”
她不僅是人來了,還帶來了許多慰問品。
甚至中午飯,她都是蹲在工地裡,跟著工人一起吃的。她真的一點架子都沒有,大家邊吃邊聊天,談笑風生。當年,阮風突然離開,穆娜悲痛欲絕,就想跟他一起去了,還是素心給了她一巴掌:“你不是答應了阮風麼?一定會幫他得到想要的,現在怎麼了,就要這樣去了?就算是在底下,他也不會想要見你的。”
——他也不會想要見你的。
因為這一句話,穆娜把一切都抗了下來,她擦乾淚水,把全部精力投入了阮氏。可世上的事兒,哪兒有那麼簡單?董事會的欺壓,身邊人的對抗,現在想想,她都不知道怎麼堅持下來的。最初的幾年,穆娜經常這樣跟著下麵的人一起吃飯,她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大家很親密,並不是像是現在,每個人見到她都懼怕,高處不勝寒。
等到走的時候,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再膽怯,甚至有些工人滿是依依不舍。
臨上車前,穆娜揮著手,態度和藹:“辛苦大家了,我代表阮氏感謝大家。”
她本就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如今氣場一起,底下的人都被折服,臉上露出溫暖的笑容。
上了車。
穆娜的手有些凍僵了,央卓已經把空調調好溫度,她有些心疼的看著穆娜:“您不用親自來的。”
穆娜抿了抿唇,她看著央卓:“北區的工程一直比預計的拖拉,我過來看看,一是敲一下項目經理,給予警告。二是來看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隻有自己走過才能知道。三是凝聚一下士氣。我怎麼能不自己來?”
從很久之前,央卓就一直覺得穆娜是一個條理性特彆強的人。
她沒有說話,緩緩的低下了頭。
穆娜笑了笑,抬起手輕輕的摸了摸央卓的頭發,跟小時候一樣:“你還小,很多東西不用明白,幫我好好陪在阮阮身邊就行。”
央卓心裡難過,她很想告訴穆娜她不小了,可這話怎麼都不敢說出口:“阮總那……”
“我都知道。”
一提到阮秋,穆娜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的目光變得冷漠:“她現在大了,有了跟我對抗的本事,隻是還不夠成熟。”
央卓是個直腸子,要是一般人肯定不敢跟穆娜說這樣的話:“她受傷之後,雖然沒說,但心裡很難受。”
穆娜淡淡的瞥了央卓一眼,她從包裡掏出一顆煙,點燃夾在修長的手指間。
央卓癡迷的看著。
這一刻,穆娜和阮秋像極了。
她們都是那麼的漂亮,又同時如此的憂鬱。
“我派人過去,本就沒想傷她和楚青,是她反應過激了。”穆娜吐了一口眼圈,眼睛深邃迷人:“那人連楚青都沒看到本想著鬨幾下就離開,卻沒想到阮阮態度那麼堅決,橫在前麵一腳踢飛了他。”
央卓沒有在現場,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