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成昌給高弦答疑解惑了,“我去唐樓,為您辦理退房和搬行李的時候,湊巧遇到了這位譚國麟譚老師。”
“因為癡迷炒股,上課的時候,都不忘聽收音機裡的股市行情,所以譚國麟被校長停課了。”
“估計當時這位譚老師,炒股的收獲很是春風得意,心氣極高,認為彆的老師也是如此,可唯獨自己被處分,屬於遭受不公待遇,於是一怒之下,乾脆辭了職。”
“股災發生後,譚國麟手上的股票,都因為上市公司清盤而變成了廢紙,賠了個乾乾淨淨,加上沒了教師的工作,徹底失業,旁邊還有老婆抱著孩子抱怨,簡直衰透了。”
“我看他抱著孩子,唉聲歎氣地等老婆下班的樣子挺可憐的,便幫著在這邊介紹了一個工作。”
高弦恍然地點了點頭,“像譚國麟這樣作風激進的小散戶,能在股災之後,剩下一個完整的人,已經非常幸運了。”
周成昌附和道“是啊,譚國麟也認清了這一點,現在安分多了。”
“人隻要有羞恥之心,就還有救。”高弦悠悠地說道“剛才,我和譚國麟打了一個照麵,他的反應,確實像痛定思痛的樣子。”
說到這裡,高弦想起來了那位包租婆,於是隨口問道“你過去退房的時候,那位包租婆怎麼樣了?”
“聽譚國麟說,那位包租婆被套牢了二十多萬,正聽從高人指點,苦等著解套呢。”周成昌笑道“我退房的時候,這位包租婆一直嘮叨,高先生搬走了,這棟樓的財氣也跟著走了,她這輩子再也不炒股了。”
高弦聽得搖頭歎氣,這場無法避免的股災,大多數人都成了燃料和肥料,但成年人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既然下了賭場,那就得有輸得起的心理準備。
不過,租住唐樓的三年時光,還是挺讓高弦回味的。相信等他進一步功成名就後,這段經曆會像矽穀的“車庫”一樣,被媒體包裝成創業神話,成為無數後來者的心靈雞湯。
這時候,校長過來彙報,大家都已經在小禮堂集合完畢,就等著高先生出席開學典禮了。
在熱烈掌聲開啟的致辭當中,高弦沒有長篇大論,說了也不見得有學生懂,他隻是強調一點,“我知道,長久以來,律師和醫生是香江社會最為推崇的體麵職業。”
“我們職業學校,出產不了律師和醫生,但可以培養工程師。”
“這個職業做明白了,將來一樣可以讓大家體體麵麵地生活。”
“可能有人會有疑問,中國長久以來就有一種‘工字不出頭’的說法,那怎麼能賺來體麵地生活呢?”
“這就需要你們仔細理解這個‘工’,在當下時代,在高興集團的真正含義了。”
……
講過話後,高弦並沒有急著刷完臉就離開,而是又視察了宿舍,並在食堂,和眾人一起用餐。
看得出來,高弦的三年崛起經曆,已經讓他戴上了個人奮鬥偶像的光環,進而使得這批招進來的學生,對他充滿崇拜。
實際上,這些精心挑選,學習期間包吃住穿,並能領到補助,畢業之後,按照合同,至少要為環宇電子效力十年的普通人家子弟,在高弦眼裡,是未來的中堅技術力量,他當然不介意多花功夫,進行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