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高氏財團在法國的投資,頗具規模,進而在那裡培養了較為成熟的班子,所以,高弦有現成的人手可用,不用等撒切爾夫人配備專業人才,帶上一個唐寧街十號的秘書做顧問,就夠用了。
等火速來到巴黎後,高弦把之前撒切爾夫人和法國總統密特朗溝通的細節,了解得差不多了。
簡單來講,撒切爾夫人在政壇上用的是“鐵娘子”人設,加上英國勞師遠征帶來的高度緊張,造成她對自己態度強硬火候的把握,不恰如其分,以至於和密特朗的溝通,很不愉快。
比如,撒切爾夫人認為,由於阿根廷使用法國的飛魚導彈,擊沉了英國皇家海軍謝菲爾德號驅逐艦,那就相當於法國的勢力卷入進來,法國必須表明態度,交出飛魚導彈的參數,否則的話,馬島戰爭就是新的特拉法加海戰。
提到上個世紀初的特拉法加海戰,密特朗心裡肯定不爽了。
要知道,在特拉法加海戰中,法國海軍輸得底朝天,精銳儘失,從此一蹶不振,迫使拿破侖放棄了進攻英國本土的計劃,而英國海上霸主的地位則得以進一步鞏固,開始了一百年的大英帝國全盛時期。
“看來,撒切爾夫人的壓力是真的很大啊。”高弦暗自好笑。
於此同時,高弦也快速了解法國這邊的態度,概括起來就是,法國正府的幾位主要高官,在看英國的笑話。
對此,高弦毫不意外,這些國家本來就是各懷鬼胎,即使米國暗中支持英國,把竊聽到的阿根廷軍事情報,交給英國,可米國未嘗沒有希望英國的勢力徹底退出南美洲的心思。
做到心中有數後,高弦便前往愛麗舍宮,見法國總統密特朗了。
密特朗挺夠意思,在安排接見的事宜上沒有拿捏,順順利利地會麵。
估計密特朗也想找朋友吐槽,排解一些鬱悶,一見麵就抱怨道:“那個撒切爾,簡直是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女人!除了孤傲不羈,我甚至懷疑她患有海島綜合症。”
高弦忍不住樂了,英國應該有不少人患有海島綜合症,比如對歐洲大陸的態度,當感覺有便宜可占的時候,便削尖腦袋地擠進歐洲經濟共同體;而在“老劇本”裡的幾十年後,英國又認為相比於自己交給歐盟的會費,好處沒撈回來,尤其話語權比不上德國和國法,於是鐵了心脫歐,反正做為島國,關起門來過日子,同樣能夠笑看歐洲大陸風雲。
但高弦可不是傻傻地附和著密特朗笑,他從密特朗的吐槽裡,捕捉到了說服對方的可能性。
密特朗繼續吐槽道:“高爵士,你肯定最懂經商之道了,阿根廷從法國買了飛魚導彈,如果法國再把這種型號的參數告訴英國,那不影響口碑嘛,以後生意還怎麼做?”
“阿根廷的價值,真能激起你們的仁義禮智信嗎?”腹誹不已的高弦,對密特朗喋喋不休的吐槽有點膩歪了,於是開始轉入正題道:“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她讓我給總統先生帶個口信,如果法國不告訴英國有關飛魚導彈的參數,那英國考慮對阿根廷動用核武器。”
“這個瘋女人!”密特朗情緒激動得拍了好幾下沙發的扶手。
高弦不動聲色地等密特朗的情緒平複下來後,繼續說道:“現在撒切爾夫人壓力很大,采取極端手段的話並非兒戲,還請總統先生認真考慮英國的要求。”
“另外,撒切爾夫人認為法國是在待價而沽,所以委托我過來接觸,儘量繞開正治因素的羈絆,誠意很足。”
密特朗氣哼哼地說道:“什麼待價而沽,我的內閣部長們,大多數都想作壁上觀。”
高弦例行公事地遊說道:“總統先生的格局自然更高一些,想必看法另有不同。”
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英國再衰敗,那也是聯合國安全理事會五大常任理事國之一,再加上還有法國極力經營的歐洲經濟共同體的圈子,彼此交換利益的需求太多了,阿根廷能買多少飛魚導彈啊,還不如賣了,以換取更大的戰略利益。
私人性質的會晤就有這個好處,說話隨意。
密特朗終於開始交底道:“高爵士,我並非沒有考慮交換條件,但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好,什麼條件才能,既讓法國舒坦,又讓英國不爽。撒切爾那個瘋女人,委托你過來打探底細,是不是也順便送了什麼條件過來?”
“還真沒有。”高弦聳了聳肩,“撒切爾夫人非常擔心法國通過正治渠道,提出把英國逼近牆角的條件,所以才委托我以私人身份,過來探探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