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豐一方在和港府三巨頭鬨分歧的過程中,沈弼最先恢複到理智狀態。畢竟,他這個退休倒計時的惠豐大班,從個人角度而言,既曆練得行事老辣,也相對容易保持著心平氣和。再說了,這個場合總要講究一個紅臉白臉的分工。
“惠豐沒有絲毫指責正府過失、質疑正府決定的意思。”沈弼把話拉回來,以奠定一個大家繼續往下談的友好基調,“當初,把外彙基金的運作,放到正府外獨立運作,符合大家的心意,倫敦方麵也沒覺得不妥,問題在於,外彙基金管理局總裁高弦不是一個亦步亦趨的執行者。”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港元危機爆發時,高弦一下子跳了出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外彙基金管理局總裁隻能由他擔任了。”
“本來,大家以為,有外彙基金資產規模五年後達到三百億美元這個軍令狀在,高弦做一屆外彙基金管理局總裁,過過癮,倒也不影響大局,但沒想到,高弦運氣這麼好,弄了日元離岸金融中心的概念炒作,恰逢廣場協議,幾乎可以肯定,足以突破三百億美元的約束了。”
“現在,高弦想把外彙基金管理局升格為金融管理局,不算意外,他要是不如此野心勃勃,反而詭異,更讓人擔心了。”
“正如當初設立外彙基金管理局那樣,把銀行業監理、證券業監理這些職權拿到正府外麵,獨立運作,符合英國留下怎樣一個香江的意圖,但具體時間的把握,應該按照我們的節奏來,不能讓高弦予取予求,因為如此會釋放不好的信號,這可不僅僅是為了惠豐自己的利益。”
輔政司夏鼎基直奔核心問題,“那沈弼爵士認為,這個時間表如何安排,才妥當?”
沈弼沉吟道:“銀行業監理職權的外放,必須至少等兩年的時間,不瞞諸位,惠豐的改製和調整,需要這個緩衝。”
“至於證券業監理職權的外放,惠豐就不發表意見了,反正現在華人勢力把持著香江聯合證券交易所,或許儘快外放證券業監理職權,既可以暫時滿足一下高弦的胃口,還能更多引發香江華人勢力內部勾心鬥角。”
像沈弼這種嘴上說著不發表意見了,可實際上還指手畫腳,恰恰說明了惠豐對港府的影響力。
“如此說來,外彙基金管理局升格為金融管理局的時間表,就需要至少兩年了。”港督尤德征詢輔政司夏鼎基、財政司翟克誠的意見,“你們覺得,外彙基金管理局那邊會接受嗎?”
“我覺得,可以談一下。”輔政司夏鼎基點了點頭,“高爵士還是很顧全大局的。”
最關心錢袋子問題的財政司翟克誠開口道:“就是不知道,外彙基金管理局願意支援正府財政多少資金了。”
沈弼連忙接話道:“惠豐願意參與遊說工作。”
港督尤德瞥了一眼沈弼,心說,你不幫倒忙就行了,外彙基金管理局那邊誰會是蠢蛋,沒察覺到惠豐的動作?現在香江的情況就是,越來越多的事情,都變得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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