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漩:“陶響球就在宮中我的住所,逃不出宮去。”
承和勉強信了,吩咐人回府去取“百層千障石”。唐芷漩走回自己的席位坐下,太皇太後說道:“你何苦去求她,應承了什麼不好做的事才讓她答應拿出寶貝?”
唐芷漩:“沒什麼的,隻要能贏下第三局便好。”
太皇太後歎道:“她身為一國長公主,手中明明有能贏下此局的東西也不拿出來,倒是你念著局勢還去求她。”
唐芷漩:“我也是無意曾在府中庫房見過此物,聽聞此石切開一層變幻一種顏色,越往裡切越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麼模樣,這般神奇之物正好用來博取今日之勝。”
太皇太後一歎:“她明明有,皇上也知道她有,竟也不命她帶入宮,如今還要回府去取,隻怕來不及……”她看著唐芷漩,眼中有慨然閃動,“用陶響球去換,值得嗎?哀家本以為你要用這個威脅承和不可阻撓你和離……”
唐芷漩微微垂頭:“原本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她又抬起頭,麵上一片平和,“但事急從權,眼前之事更為要緊。”
說話間第二局已被北齊贏下,第三局的籌備開始。唐芷漩有些焦急地望向承和那邊,承和好整以暇地正在喝茶,看也沒看場上一眼。太皇太後也瞥過去一眼,說道:“恐怕她不會真的按你說的做。”
第三局很快開始,大景拿出來的比拚之物並非“百層千障石”,太皇太後一望便道:“這贏不過北齊的東西。”唐芷漩心中泛怒,出宮取物雖然麻煩卻也不至於這麼慢,何況以承和長公主的令牌那是暢通無阻無人敢攔!她起身就想要前去找承和,沒想到寶靈走了過來,笑著對她說道:“陶響球已經找到了,我們殿下讓我過來謝你告知方位呢。”
唐芷漩怒極起身,寶靈絲毫不懼地說道:“怎麼,你要在這裡對奴婢動手還是要大罵我們殿下?你敢?”
唐芷漩知道此時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牽扯太皇太後,當下狠狠壓製住怒氣,硬聲說道:“殿下的本事,我領教了。請回稟殿下,今日不舍用一塊石頭為國效力,他日大景河山被北齊鐵蹄踏破,殿下就等著和親北齊,為國出力罷!”
寶靈怒道:“你!怎敢這樣說!且不說殿下金尊玉貴根本不會被和親,如今殿下已有夫婿,怎能二嫁?!”
唐芷漩冷笑道:“前有大長公主榮安殿下和親北齊,那時便是二嫁,榮安殿下可有半句推辭?承和殿下的金尊玉貴還能越過從前的榮安殿下嗎?”
即便寶靈心中認為承和在皇上心裡的地位定然是遠超從前的榮安,但明麵上萬萬不能這樣說,畢竟太皇太後在側,又有祖宗家法規矩身份壓著,曾為國和親的榮安殿下是當今聖上的姑母,無論如何不能說出半個僭越的字來。
“大景國運昌隆,你這賤嘴最好閉上!不然治你個大不敬之罪!”寶靈忿忿說完便走,不想再聽唐芷漩多言。
唐芷漩緩緩坐下,因自己的不慎而一時無言,繼而對太皇太後致歉道:“提及榮安殿下是我的不是,望太皇太後恕罪。”
太皇太後並未責怪,看著唐芷漩問道:“你怎會輕信她?明明在府裡水火不容的。”
唐芷漩淡淡一歎,說道:“我以為在座但凡大景人,為國出力的心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那是一國長公主,怎能在對決之事上兒戲?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太皇太後卻也聽懂了,當下笑著歎道:“怎會一樣?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高台上第四場射術對決已布置好一切。北齊人興致高昂,隻要勝了這一場他們就大獲全勝,不僅能要求每場次的賭注翻倍,還能要求割地!大景人人麵色凝肅,連一直麵帶笑意的皇上也收斂了笑容,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醇酒。
崔嶄此時來到了麵對射術場地方位較正麵的高處回廊下,這裡看得比較清楚也沒有旁人打擾。他看著已經準備進行比拚的言霽川,及他身後的寧懷驍與盧定。寧懷驍左腿有傷站立勉強,盧定扶著他,言霽川身背破雲弓,三根穿雲箭明晃晃地握在手中,氣勢絲毫不懼。
崔嶄緩緩深吸一口氣,凝神看著他們,仿佛自己也身站高台,與他們並肩應敵。
忽而一個嬌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崔……將軍,有件東西你一直想尋回吧?我找來了。”
伴隨著一陣啞掉的沙沙聲響,陶響球出現在崔嶄麵前。
承和搖晃著這隻破舊的陶響球,充滿期冀地看著崔嶄:“這是你父親送你的東西,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