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承和:“朕的好妹妹,就這麼喜歡崔嶄嗎?不惜捏造崔嵬養外室也要休夫呢。”
承和急道:“我沒有捏造!他確實養了外室,人贓並獲!”
皇上的笑意帶了點冷意,說道:“想休便休,不過想要朕為你和崔嶄賜婚,不可能。”
承和瞪圓了眼睛:“為何?”
“朕看你是養尊處優慣了什麼都不思量!皇後有孕了你不知道嗎?心裡隻有你那點兒上不得台麵之事!”皇上的語氣很是著惱,“傅堂用他那外孫恨不得殺了柏珹、恨不能立即將朕從皇位上揪下來,你隻想著嫁給崔嶄?!你就半點不想著為朕分憂!”
承和驚嚇地跪地請罪,印象中皇上從未對她這般疾言厲色!皇上對她的請罪充耳不聞,隻說道:“從小到大朕一直護著你捧著你,除了太皇太後,這宮裡誰的尊榮能越過你去?平日裡如何任性胡為朕都由著你,但眼下,”皇上冷笑道,“若朕不再是皇帝,你這承和長公主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承和連連叩頭,慌亂地說道:“我、我有為皇兄籌謀!我命唐芷漩去安排了!讓她盯著如今的局麵小心安排!我我我把無拘腰牌都給她了!方便她行事!”
皇上的臉色稍緩,問道:“果真?你有這等心思?”
承和連連點頭:“千真萬確!隻是還沒得到她具體稟奏,我就沒對皇兄說……”
皇上看了承和一陣,說道:“起來吧。”
承和鬆了一口氣,皇上又道:“唐芷漩辦事,朕是放心的,她又一直與傅堂不睦,定會周密行事。不過朕這兒有個消息——傅堂派了殺手去暗殺唐芷漩卻又半途將殺手撤回,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
承和:“他怎麼突然這麼憎恨唐芷漩了?以前針鋒相對也沒派殺手啊。”
皇上一笑:“唐芷漩為了拿走他的兵權動了不少手腳,如今傅堂想調兵卻發現無兵可用,所以惱了。”
承和:“他要調兵?皇兄一定多加小心!”
承和這句話頗為發自肺腑,皇上不免看她一眼,歎道:“朕在這世上的至親也就你一個了,凡事為朕考慮就是為你自己考慮,明白麼?”
承和:“是!我明白!凡事都會以皇兄為先!”
皇上:“你與崔嶄之事自己看著辦,他若成了朕的妹婿,定會向著朕。”他盯著承和喜滋滋的麵龐,“但不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折辱於他,否則他若一怒之下殺進宮來,朕可第一個拿你祭天以平他怒火,明白了麼?”
承和微微一抖,說道:“是,臣妹謹遵聖喻。”
皇上:“有一事,你去辦。近日朕會去行宮探望皇後,你一同去,想個法子,無論如何讓皇後落胎。”
承和一驚:“皇兄?那、那是你的孩兒……”
皇上的聲音陡然拔高:“朕的孩兒是柏珹!誰要皇後懷的傅家種!”
承和低頭,說道:“是,臣妹明白了。”
入夜,唐芷漩正準備上榻安歇,卻聽到院門被輕輕叩響。她走到門邊問道:“何人?”
門外是紀旋輕快的聲音:“姑娘,是我,對不住,打擾啦!”
唐芷漩打開門,紀旋捧著一個大包袱,說道:“姑娘,我想在你院裡裝些防賊的裝置,不會耽誤多久,行嗎?”
唐芷漩將他讓進院內,見他麻利地從包袱裡拿出一些器具,翻身上了屋頂。唐芷漩看了看那包袱中其他東西,組裝起來確實能防賊,卻又有些過於精巧了,仿佛殺雞用了宰牛刀。
紀旋從屋頂躍到牆垛上,手速極快地將外圍裝了個遍。唐芷漩見他落地再去拿器具,問道:“裝置機關,都是誰教你的?”
紀旋咧嘴一笑:“崔大人教的,姑娘看我還行嗎?”
唐芷漩點頭:“很不錯,都裝得很好。崔大人他……裝這些是為了防賊還是防殺手?”
紀旋:“都防。”
唐芷漩心下微動,問道:“這些天夜裡是不是你守在外邊?”
紀旋笑笑不答,似是不想讓唐芷漩覺得不好意思,唐芷漩又追問了一遍,紀旋才說道:“是我守著,姑娘不必覺得什麼,我很願意守護姑娘保姑娘平安!”
唐芷漩:“你年紀尚小,夜裡總是不能好睡可怎麼好?今夜既然裝了機巧就彆再守著了,知道了嗎?”
紀旋:“沒事兒,我也不是天天守,還有崔大人和言大人呢。”
唐芷漩一驚:“他們倆都……”
紀旋自覺失言,有些著急地說道:“姑娘可千萬彆說是我說的啊,兩位大人都不想讓你知道,說你知道了肯定不讓他們守了。但是姑娘你不知道,傅堂派了殺手要殺你!雖然沒得逞但是不得不防啊!”
自那日崔嶄告知她關於傅堂已知曉被詐之後,唐芷漩就知道自己的處境肯定不太安全,但如此麻煩崔嶄和言霽川,她心中更是不安。正想著要如何勸阻他們三人每夜守護,紀旋那邊在裝置時一根長釘突然脫手,直衝著唐芷漩的麵門刺來!
“姑娘閃開!”紀旋驚得大叫,卻因距離不遠而根本來不及閃避!
唐芷漩隻得抬手護住自己麵門,聽得那枚長釘入肉的悶響,自己的手臂上卻未感到疼。她睜眼就見一隻手臂擋在她麵前,臂上赫然紮著一根長釘!
“崔大人!”紀旋連忙跑過來,“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