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不是內衛。暗衛去晚了一步,遺詔已被人取走了。暗衛追逐那人的身影追了很久,但最終失去蹤跡。”
“一群廢物!都是廢物!”皇上震怒,“還不去查!追不回遺詔你們全都提頭來見!”
唐宅。
唐芷漩仔細看完眼前的遺詔,明白皇上為何如此忌憚傅堂,因這遺詔可以廢帝另立,傅堂若有了外孫,確實可以直接立這外孫為新君再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無冕之君。唐芷漩看向靜立一旁的紀旋:“辛苦你了,這一趟不容易吧?”
紀旋爽朗道:“沒有的事兒,我的功夫又精進了呢!姑娘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唐芷漩將遺詔遞給紀旋,囑咐道:“這東西你妥善收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放在何處也不必告訴我,等我有需要時自會找你。”
紀旋點頭將遺詔收好,問道:“崔大人什麼時候能從天牢裡出來?”
唐芷漩:“主犯自裁,從犯收押,應該這兩日就能出來。”
紀旋喜不自勝,說道:“姑娘厲害!是姑娘救了崔大人!”
唐芷漩擺手,想說這是因勢利導卻又覺得跟這半大孩子也不必說太多,便笑道:“待崔尚書出來就為你辦遷籍之事,再置一處房產,便也有自己的家了。”
紀旋自是高興,一個流浪的孩子能在京城安家,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能達成之事。他知遷籍費事,多虧崔嶄為他周全,當下對唐芷漩行禮道:“也多謝姑娘,雖然姑娘沒說,但我知道幾次文書手續都是姑娘辦的。”
唐芷漩淺笑道:“舉手之勞,無需掛齒。你這名字是崔尚書為你起的吧?想不想改回從前的名字?若想,就趁此時辦了,待籍落歸檔再想改就難了。”
“我喜歡現在的名字!”紀旋咧嘴一笑,“跟我最喜歡的崔大人和姑娘有關係,我很喜歡!”
唐芷漩一怔:“跟我有關係?”
紀旋立即閉嘴覺得自己說漏了嘴,但看著唐芷漩疑問的眼神,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本來就姓紀,但名字到底是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其他人都叫我野狗。崔大人說野狗不雅,為我取名為‘旋’,說是‘記一深藏心間之人’。我本以為他懷念的是什麼故交好友,等認識了姑娘才知道,他說的是姑娘呀。”
唐芷漩被這半大小子說得臉熱,紀旋連忙說道:“我不說了不說了,崔大人要是知道我讓姑娘難為情肯定不會高興,我可不想讓他對我失望呀。”
唐芷漩笑了起來,說道:“他不會的,不必憂心。我這有個玉匣,”她拿出玉匣放在紀旋手中,“你將此物埋至一個名為‘沐清遠’的侍衛墓中,這墓在何處需你細查,目前我隻知道他原本是皇後身邊的侍衛,前陣子被傅堂處置了,不知是否允許屍身被好好收斂,若直接扔去了亂葬崗,還需你為他造墳立碑,好好安葬於他。若遇到任何難處,儘管來尋我。”
紀旋知道唐芷漩身擔要職,還要與崔嶄一同參詳朝務,交給自己的事情必不可令她憂心。他將玉匣鄭重收好,答應定會辦好此事。紀旋離開後,唐芷漩又等待了一陣卻仍沒有等來崔嶄被放出天牢的消息,心中隱隱泛起不安,走出宅院想去外頭看看情況,卻發現外麵的人疾行奔走,聽得幾句他們的交談,似是在說衙門前告示牆上下發了新的聖諭,與崔嶄有關!
唐芷漩連忙隨著人潮一同前往告示牆,隻見牆上已張貼了聖諭,有侍衛正在大聲宣講聖諭內容。唐芷漩極快地掃了一遍聖諭,震驚之下隻覺那侍衛的聲音像是刺破了自己的耳鼓——
“兵部尚書崔嶄,謀害皇嗣、罪犯大逆,明日午時斬首,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