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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孤芳 冷胭 5761 字 6個月前

眾目睽睽之下,崔嶄與唐芷漩都強忍住想緊擁對方的衝動,依規矩彼此見禮,崔嶄幾句話問清此時賽騰鎮內的情況又叮囑了一些必要事宜,之後與唐芷漩把臂同入軍帳,吩咐其他人不要入內打擾。

軍帳的垂簾一落下,崔嶄就緊緊抱住了唐芷漩,唐芷漩也緊緊抱住了他!那些想問的想說的話根本來不及說,隻需一個緊擁就能讓彼此明白一切!他們彼此擁抱了良久,唐芷漩微微鬆開一些想與崔嶄說話,卻被崔嶄緊緊抱著不放,聽到他在耳邊說道:“抱歉,此時此刻,我卻想……討債。”

唐芷漩還沒會意,崔嶄的唇已經印了上來,溫潤地貼在她的唇上!唐芷漩一驚之下緊攥住了崔嶄的衣衫,卻沒有退拒地承了這一吻。

崔嶄從未吻過任何姑娘,即使知道些什麼此時也完全想不起來,隻能將唇印在心上人的唇上淺淺廝磨,隻覺得心跳的聲音都要被心上人聽見!而趨於本能似的,他漸漸不滿足於隻是與心上人淺嘗輒止,而是用自己的舌去尋她的,想與她再貼近些,更緊纏些,仿佛與她如此這般緊緊相連,之前所遭受的一切身心激蕩都能暫時化為烏有,而她雖羞赧卻毫無推拒的迎合也令他心神震顫,她的溫暖令他臣服,她的柔熱令他甘之如飴,他像離家久遠之人終於歸家,被他眷戀的暖意包裹,沉醉其中,不願醒來。

唐芷漩有些暈頭轉向,她不知道一個親吻怎麼能令她如墜棉堆又如臨火旁,繾綣的愛意在兩人之間如溫泉流淌,令她深陷其中,沉湎難脫。

若不是崔嶄察覺到唐芷漩的呼吸有些不暢,他仍不想放開她……待察覺後就是微驚,連忙放開她,帶著點羞愧地看著她,說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他見唐芷漩咬唇凝望著自己,語調更急,“你、你生氣的話,打我吧!”他將唐芷漩的手捉起打在自己身上,第一次用力之後又擔心唐芷漩手疼,後幾下又輕了很多,惹得唐芷漩笑起來。

崔嶄心中一鬆,低柔地問道:“不生氣?”

唐芷漩“嗯”了一聲,說道:“生氣就會推開你啦,笨。”

崔嶄笑著擁住她,說道:“也是,唐大人生氣自然是要用袖箭射我的,哪能還待在我懷中?”他說完又摟緊唐芷漩,情緒低落了不少,說道,“你都知道了吧,我的親生父母……我沒想到會是榮安殿下和忽蘭國主,如今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唐芷漩微驚,但想想死去的螢雙便也知道忽蘭國主將崔嶄擄去是有原因的,心中將前後很多事情串了起來,雖然有些震驚但還是很快接受整合,輕輕拍撫著崔嶄的脊背,說道:“如何為難,你都能應對的,我相信你。”她拍了拍還緊緊抱著自己的崔嶄,含笑道,“如今得先放開我,不然什麼都做不了……”

崔嶄依依不舍地鬆開唐芷漩,牽住她的手坐下,說起自己與鬆格圖在密道中的種種,唐芷漩驚訝之餘不免感慨造化弄人,又感佩榮安殿下的所作所為,想了想說道:“榮安殿下的手劄中提到過她很喜歡一首曲子《遲彆橋》,我那時還想著殿下喜歡忽蘭曲是不是因為曾聽過?因為這曲子並未流傳……我見手劄中提到忽蘭國主明令禁止忽蘭曲調與舞蹈外傳,寫下這一段時,榮安殿下的筆跡明顯有些哀婉凝滯,當時還以為殿下是可惜忽蘭的好東西未能流傳於世,如今想來,許是忽蘭國主不想再讓旁人聽到看到曾被榮安殿下喜歡的一切?”

也許忽蘭神舞“層巒疊嶂”的失傳,並非坊間所傳無人再能跳,而是國主故意為之,隻因榮安殿下曾跳此舞或者曾很喜歡此舞?

崔嶄與唐芷漩一時無話,隻是握緊了彼此的雙手。兩人靜謐了一陣,再開口說的便是接下來的應對之法,詳細商談一番可能出現的各種情狀及如何應對,不知不覺已近深夜。期間下官三次來報,一是忽蘭皇族內亂,二是靖王意欲出兵賽騰但被暗軍所阻,三是靖王上書奏報因崔嶄已陣亡,自己接收崔嶄的大軍一同對抗忽蘭軍。

崔嶄下令大軍各自喬裝後分散開去準備圍剿靖王,散消息出去表示大軍折損過半,因群龍無首而軍心渙散。唐芷漩將新製鎧甲上各色機關用法再次對將士們仔細傳達,又將押送糧草之事一肩承擔,因糧草官已戰死。崔嶄與唐芷漩將商議好的應對之法再核對了一遍才各自回帳休息,也不過隻能小憩一陣便又要起身處置諸事。

與此同時,靖王與暗軍已交鋒數回,靖王對皇上要取他性命心知肚明,但與暗軍周旋時謊稱皇上已發來密旨,暗軍要傳信回京確認密旨是否屬實而暫時不再攻擊。雖然也不過幾天的時日但已給了靖王足夠的喘息之機,他先將暗軍驅離至遠些的地方,又與布恩台一同圍剿偷襲誠王,令誠王落荒而逃。鬆格圖在思蕪殿休養,布恩台代其與靖王結盟,靖王要將自己的女兒嫁予布恩台以示雙方友好,並將於兩日後在王府內舉辦婚盟宴席,遍宴西境與忽蘭的重要將領。

次日午後,唐芷漩放出去覓食的青團兒叼回來一封帶火漆的信箋。火漆是靖王的封漆紋樣,信箋內寫的是他傳給皇上的密信,表示自己迫於無奈而要將女兒嫁給忽蘭國主之子布恩台,望能以此舉換得忽蘭不再進犯,並已將崔嶄的大軍布防在最靠近忽蘭的賽騰鎮,祈求皇上再撥銀萬兩及糧草千車以應對忽蘭可能的異動。

崔嶄看完信箋不免皺眉道:“如此胡言亂語欺上瞞下,他是想擁兵自重還是要反了?”

唐芷漩:“可能都是。鎮國公在北部不可能及時回京救駕,從西境回擊京城比北部救駕要快多了,而且他現在還有布恩台的支持。不過國主是支持你的,我們還是按之前商議的來。”

崔嶄看著唐芷漩又寫了一封信箋,再塞到青團兒的信筒內,讓青團兒再次飛走。崔嶄笑道:“青團兒被你馴得已經能深入敵營搜尋信箋了嗎?還是能截獲敵軍通信了?”

唐芷漩也笑:“都沒有,我哪有那本事?是有位孤芳閣的姐妹就在靖王府中當差,我與她約定好有重要訊息就用青團兒去傳。這位姐妹正好懂些馴獸之技,這便容易了許多。”

崔嶄“嗯”了一聲,又道:“下回還是讓彆的海東青或是信鴿去傳訊吧,青團兒——是你我之間的。”

他的語氣聽著很平穩,但唐芷漩卻嗅到點點醋味似的,不免一笑,說道:“情急之下哪來得及再馴一隻?堂堂崔大將軍這麼小氣?”

崔嶄不好意思地一笑:“確實是小氣了,芷漩莫怪。”

唐芷漩笑著搖頭表示不怪,又道:“我讓孤芳閣的姐妹繼續留意靖王動向,婚盟那日我們必須將靖王與布恩台全都擒住,不然夜長夢多。”

崔嶄:“隻怕這婚盟之宴也有甕中捉鱉之意,就在等著你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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