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盒都被放到百寶盒的最底層,而白玉般薄透的瓷瓶則被整齊劃一的擺在上麵的格屜裡,方便田嬌嬌自己平時取用。
兩個百寶箱,一個用於存放補藥和應急藥品,一個則用來專門存放毒藥,劃分的清清楚楚。
把藥品都收拾好之後,田嬌嬌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她也不敢再肆意的做藥丸子玩了,否則再弄出一大堆藥丸子,她都沒地方放了。
體會到了百寶箱的好用,田嬌嬌隔天就去家俱鋪子裡又定製了幾個小號的百寶箱。
定製回來的瓷盒子、瓷瓶不少,家裡的藥材也不少,田嬌嬌忙了幾天就閒不下來了,於是就琢磨著用藥草調弄些日常用的護膚品。
此時又正逢六月,各種花卉草藥生長正旺,正是做護膚品的最佳時期。
為了做護膚品,田嬌嬌乾脆將那些常用的藥品直接碾成了藥粉存放。
定製的車廂還需要好幾天才能送來,田嬌嬌每天除了上山溜馬、采藥采花之外,便把時間全都用在碾磨藥粉上了。
田嬌嬌常要上山,也不好在護膚品上添加香味,因此除了調給牛春花用的人參麵霜和護手霜有淡淡的人參味之外,她自己用的,倒隻是帶了點野蘋果的果香味。
不過在采集做護膚品的原料時,田嬌嬌發現牛背山上帶有濃香的植物其實並不多,既便有香味,大多還是帶毒的。
老婦人留給她的巫門藥經和毒經裡所記載的藥材,無不是生長在深山裡,可遇不可求的珍稀之物。
這也是田嬌嬌在配製蜘蛛毒時,用上了牧靡草和靈芝,而錢掌櫃解毒,用的卻是水蛭、羊奶和番薯葉的原因。
巫門給大周皇室做了千年供奉也被皇室供養了千年,在醫術上,不管是用毒還是用藥,實在太過財大氣粗了,反而突略了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那些東西。
越是對醫術了解的深入,田嬌嬌越覺的巫門的醫術雖然高深,因財大氣粗而到的局限也太過具大了。
若是再不求變,一旦萬一沒了皇室供給各種珍貴藥材,就巫門醫經和毒經上留下的那些藥方,巫門的醫術也就可以作廢了。
再說世上的植物千千萬,任何東西都有兩麵性,是毒也可以是藥。
為了進一步弄清楚那些隨處可見的植物的毒性和藥效,田嬌嬌在研讀老婦人留下的藥經和毒經的同時,也讓錢掌櫃去府城時,順便為她去書肆裡購買幾本常見專門介紹藥材藥性的醫書。
狼毒花長的漂亮,在北方幾乎隨處可見,卻從花到根都帶有劇毒,百姓通常叫它打碗花或悶頭花,但它在醫學上的學名卻做斷腸草。
狼毒花的根、莖、葉均含大毒,卻可製成藥劑外敷,消積清血之效,根部的劇毒配以藥物卻有祛痰、止痛的作用。
三色堇全草入藥,可清熱解毒,散瘀,止咳,利尿。
能用於咳嗽,小兒瘰鬁,無名腫毒,用來做護膚品卻也可以達到殺菌除瘡,治療青春痘、粉刺和過敏問題。
丁香無毒且有帶有濃香,花蕾和果實入藥,可治寒性胃痛、反胃呃逆、嘔吐和口臭,還能補腎助陽。
其花做護膚品有殺菌和拔毒生肌的功效,其香味淡時聞著沒事,可一旦過濃時,久聞就會引起人氣喘煩悶,選成高血壓和心臟病患者頭暈。
田嬌嬌越是學的用心刻苦,越是覺得自己渺小。
跟著老婦人苦學了一整年,她原本還對自己自信滿滿,覺得有了師傅留下的三本醫書,自己就算不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醫,也是能淩駕於一般醫者之上,可誰知道,隻是做了幾瓶護膚品,她就把自己打回原形了。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厚厚的《神農本草經》,田嬌嬌的心情是沉重的。
原本以為拜得名師,得了秘籍,從此便是一飛衝天,現實卻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巫門的醫、藥、毒三經確實是很不得了的醫學籍,可惜這些秘籍卻隻是用來服務皇家的。
想想老婦人當初用來給她調製洗髓液的那滴五百年的龜血,巫門的藥是神,可動不動就是非勞民傷財不可得的神物,要不是坐擁天下,誰能弄得來這些東西?
如此有局限製的醫術,田嬌嬌覺得自己就是學了,以後也隻會被困死。
她要學就好好的學,徹底的學,舍棄掉財大氣粗的毛病,擺脫掉皇室供養的困局。
民間的大夫用路邊的野草都能治病救人,她可不要做個隻能用人參靈芝給人治病的大夫。
打定了主意,堅定了決心,田嬌嬌的日子又變得規律起來。
六月二十七這天,田嬌嬌照舊天才剛蒙蒙亮就駕車出了門,準備去鎮上買訂好的豬下水和每日要吃的新鮮菜蔬。
車子才跑上山間的土路,遠遠的,田嬌嬌就看到了村口似乎站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嬌嬌姐!”一聽到山地那頭傳來的騾車聲,石頭立即興奮的衝急馳而來的田嬌嬌猛揮手。
田嬌嬌在兩人跟前拉停了車子,驚訝的看著兩人,“陳大叔?石頭?這一大早的,你們是在等我嗎?”
“可不就是在等你嗎?”陳大叔笑道:“大妞和劉家二小子的婚事定下了,大叔跟你大娘也是忙暈頭了,到今天才想起來沒跟你們說。”
“明兒六月二十八,劉家就要派媒人過來下定了,你大娘說了,要請你們一家做大妞的娘家人,過來一起坐席吃酒。”
“真的啊?”田嬌嬌看著石頭和陳大叔臉上抑製不住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恭喜恭喜,這可真是件大喜事呢。”
這可是第一次有人請孟大和牛春花上門做席呢,田嬌嬌想著自己性格內向又有些自卑的父母,心裡也不禁為他們感到高興,“這樣的大喜事,自然是要去沾沾喜氣的,俺們一家明兒一早準到。”
陳大叔頓時就笑咧了嘴。
石頭有些高興的忘形了,在旁鬼頭鬼腦的叫道:“嬌嬌姐,明兒你會給俺帶好吃的不?”
陳大叔一聽,立即就沉了臉,回身做勢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