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卿腳步頓住,並未回頭,“求之不得。”
四個字鏗鏘有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老夫人的壽康堂是侯府最僻靜卻豪華的院子,便於老夫人養身子。
壽康堂遠離侯府紛爭,穿過後花園,就到了一個古香古色的院子。
院子裡麵的婆子都是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做事沉穩安靜,看見蘇棠卿等人來低頭行禮。
在看見顧梓萱的時候,不少婆子目光都流露出來詫異,顧梓萱在外從來是囂張跋扈的,跟人打架從沒吃過虧,今日卻沒了盛氣淩人,反而被人欺負成了這副樣子。
實在是少見。
蘇棠卿率先進了前廳,老夫人已經坐在上位喝茶,老夫人如今已經六十有餘,屋中彌漫著檀香,老夫人發絲半白,一身端莊的沉色衣服。
手腕纏繞著佛珠,渾身散著靜謐安祥的氣息。
“孫媳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點點頭,“棠卿起來吧。”
後麵,顧梓萱是哭著進來的,“嗚嗚祖母,你要給孫女做主哇嗚嗚嗚。”
顧梓萱這一身著實狼狽,她刻意沒有收拾自己,隻等著祖母看她這幅樣子心疼她。
身後更跟著幾個渾身臟亂的丫鬟,看的老夫人太陽穴都跳了跳。
顧梓萱到底是侯府的嫡女,老夫人也是疼愛她的,視她為掌中寶。
“梓萱這是怎麼了?”老夫人早聽說了剛剛的事,但她身為一家定海神針,性子沉穩。
並未直接發難。
“還不是這個賤女人,這個賤女人欺負孫女,孫女想要舉辦春日宴,也是為了彰顯我侯府的輝煌啊。而這個賤女人竟然不給我銀子,我請帖都發出去了,她不是故意讓我們侯府丟人嗎?讓我丟人嗎?我不過說了她兩句,她還敢跟孫女動手,祖母,孫女委屈啊。”
顧梓萱指著蘇棠卿,一股腦的將委屈全都說了,從她說的這些話,確實全都偏向顧梓萱。
蘇棠卿不占理。
老夫人卻沒有立刻定下蘇棠卿的罪,“棠卿,你向來沉穩,管家多年也從未出錯,你有什麼好說的?”
蘇棠卿淡定喝了口茶,才將茶杯放下,從進來到如今,姿態規矩沒有任何出錯。
蘇棠卿:“孫媳教訓她,是因為她做了給侯府蒙羞之事,不得不教訓。”
顧梓萱聽到這裡就急了,“蘇棠卿,你胡說!我何時做了讓侯府蒙羞的事了,讓侯府蒙羞的人分明是你!”
蘇棠卿淡定自若,“我是你的嫂嫂,你卻從未對我有過尊重。”
蘇棠卿淡淡的話,讓顧梓萱神色更發了狠,憑她?
她憑什麼讓自己尊重!
蘇棠卿就是個不乾淨的賤女人!
京城何人不知,當初蘇棠卿和蕭崇寧關係多好,當年他們常年膩在一起,誰知道她的清白還在不在?
蘇棠卿並沒有給顧梓萱說話的機會,她站起身來,動作從容地跪在地上,一舉一動都帶著堅韌。
“祖母,孫媳教訓妹妹固然有錯,但孫媳身為當家主母,也是為了侯府好,祖母若是要罰孫媳便罰吧。”
老夫人擰眉,“棠卿這話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