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卿始終神色淡淡:“侯夫人如此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有什麼關係?
難道刺激侯夫人死亡,親手送她最後一程的人,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嗎?”
顧梓萱的臉色一白,到底是小姑娘,沒有親眼見證過死亡。
一想到毒酒是她親手遞的,想到母親七竅流血,充滿恨意的模樣,便渾身都在發抖。
“你說謊,都怪你,都是你!”
顧梓萱怕蘇棠卿再說出傷人的話,哭著跑走了。
第二天一早,顧梓萱就生病了,得了癔症,一直說母親在自己床邊站著,拚命磕頭道歉,甚至說讓侯夫人去找蘇棠卿,這一切都是蘇棠卿推動的。
老夫人關了她的緊閉,以免出來丟人現眼,被人發現不對。
侯夫人的棺材當天就打好了。
如今擺在前院的位置,要多蕭條有多蕭條,隻有幾個奴婢掌燈在那裡守著。
她的死,仿佛是整個侯府不願意提及丟失的臉麵,京城人人喊打,瞬間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蘇棠卿見了一眼侯夫人死後的模樣,嘴唇發紫,臉色青黑,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脖間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蘇棠卿看了一眼就不願再看。
整府都在當天掛滿白緞,卻沒有絲毫死了主子的死氣沉沉和悲傷。
顧懷軒得到消息告了假回來,隻在棺材前跪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去了顧梓萱的院子陪伴妹妹。
就連曾經和侯夫人交好的貴夫人,也沒有人來看最後一麵。都怕因著這次來了侯府拜侯夫人,自己和家裡姑娘的名聲也毀了。
蘇棠卿第二日過來守靈,她沒有跪在侯夫人棺材前,而是朝外跪著。
她望著天空,心裡想的是自己的母親。
蘇棠卿落下淚來,自己母親死的時候,她就連回去幫忙守靈都沒能做到,就得到鄒家的消息,被迫奔走。
不到七天,母親就下葬了,這是蘇棠卿永遠的痛。
蘇棠卿臉色發白,她披麻戴孝,卻不是為了侯夫人而戴,而是為了鄒家去世的親人。
侯夫人,她不配!
而她,現在竟然隻能用這種法子來撫慰母親和外祖父在天有靈。
“蘇棠卿!”
顧懷軒怒氣衝衝來到靈堂,一巴掌就要朝著蘇棠卿臉上扇。
蘇棠卿格擋顧懷軒的巴掌,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
這一下乾淨利落,蘇棠卿用儘全部力氣,扇完手還在發抖。
“你竟敢打我?!”顧懷軒滿臉都是恨意,“我現在是侯爺,本侯命令你,跪在地上給本侯磕頭認罪!”
蘇棠卿禁不住冷笑連連,“你要處罰我?用什麼罪名?我做錯了什麼,隻是保護自己下意識行為罷了,就要給你下跪?你配嗎?”
最後一句話,簡直是戳到了顧懷軒現在脆弱的內心。
顧懷軒眼睛血紅,抬手就要去揍蘇棠卿,蘇棠卿冷冷躲開。
“蘇棠卿,是你害死了我娘,你指使王叔揭發我娘的對不對?你害本侯的襲爵宴變成那樣,讓本侯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蘇棠卿冷笑,“毀了你襲爵宴讓你成了笑話的,難道不是你親娘自己嗎?殺死你親娘的,難道不是你的親祖母和妹妹嗎?談何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