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時漾輕聲問,看著他的眼睛已有些濕紅,眼神裡有歉意、有內疚,也有心疼。
“後來啊……”
傅景川抬眸看向遠方,視線像是穿過了夜色,陷入對那段記憶的回憶中。
“後來你也沒給我和你說再見的機會。你哭著求我,讓我彆再出現了,你說你是真的想重新開始生活,融入我的世界太難受了。我也好,我身邊的人也好,我們每一個人都讓你很難受,我能不能彆再來打擾你了。”
傅景川嗓音也低淺沙啞了下來,想到當時她哭著哀求他的樣子,心臟還是像是被什麼撕扯著般,心疼得難受。
她從沒以過那樣軟弱的姿態求過他什麼,但那一次,她用著最軟的姿態逼他做著最殘忍的事。
他當時是真的氣到了極致,也怒到了極致,但他拿她無可奈何。
舍不得讓她難過,又舍不得放她走。
人在被逼得極致矛盾的時候是想不管不顧強留下她的,不管她的痛苦,也不管她的哀求,就這麼一起相互折磨、至死方休算了。
但所有發狠的想法在看到她的眼淚時最終都被逼了回去。
“那時我去給你買粥,我知道我一旦走出那個病房,你一定又會消失不見。”傅景川說著看向她,搖頭笑笑,“我想著你剛做完手術,不能讓你拖著虛弱的身體離開,就和你說你不要走了,你雖然也聽話沒走,但在下一刻,還是趁著我去接電話,給我留了張告彆的字條就走了,隨後就去學校辦理了休學。”
“對不起我……”
時漾忍不住道歉,她也不知道她當時是以著怎樣的心情去斬斷這一切。
“該道歉的是我。”傅景川輕握住了她的手,“當時是我不該去打擾你。孩子也好,學業也好,都是你人生的新起點,你寄予了厚望,卻都差點因為我放棄了。所以在你讀書期間,我沒敢再去找過你,卻沒想到因此錯過了瞳瞳的成長和對她的陪伴。”
孩子對時漾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